離開了修道院之後,眾人便跟著朱文奎,來到了城外的臨時安置營地。
這裡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各自忙碌著。看到朱文奎回來,眾人紛紛前來迎接,把大門堵得水洩不通。
“我的天,你們一個個,怎麼都這麼受老百姓歡迎啊。”脫歡直接進不去大門了,只能在外面感慨道:“我以為郭康安達算是很離譜的了……”
“又不是我的本事。是她的。”朱文奎指了指人群裡,一個綁著紅頭巾的姑娘:“我這幾天,就沒怎麼做事,一直在清理王府廢墟,整理工坊的事情。組織大家巡防和幹活的工作,都是她在負責的。”
“這是哪位,我沒怎麼見過啊?”脫歡問。
“哦,那人叫唐賽兒,是教會剛剛請來的。”郭康看了看,說道:“王師父早年行走江湖的時候,結識了不少……宗教人士。有人就把他們介紹來了。”
“他們是哪個教的啊?”脫歡好奇道。
“白蓮教的。”郭康說。
“哦……”脫歡點點頭,說道:“那也不是一般人物了吧。能組織這麼多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還好,她帶著個團隊呢。傑士卡隊長他們,也在這邊幫忙。”朱文奎謙虛地說。
“那你是小瞧她了。這個人可厲害了。”郭康搖頭說:“我聽人講,她當年跟你四爺爺都交過手呢。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能從戰陣裡跑出來,都不容易了。”
“那確實挺厲害。”朱文奎吐槽道:“比我爹都厲害多了。我爹以為四爺爺要來找他,沒見面就嚇得直接逃跑了。她這還打過照面呢……”
“……”
郭康倒是能理解他的怨念,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且,這傢伙估計是當慣了盜賊,平日裡很是囂張。還私自設立法庭,處決他們抓到的黑幫分子。”朱文奎繼續對脫歡說道:“我給她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要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她在這邊怕是也要混不下去了,而且還連帶著我也得一起跑路。可惜她不怎麼聽,還是我行我素的。”
“也不是。”旁邊的傑士卡隊長,立刻幫忙解釋道:“唐小姐只是按照習慣,設立長矛法庭。我問過盧卡斯隊長,他說,這本來就是輔助兵裡的習慣,並不算違反法律,設立私刑。所以,也沒那麼誇張的。”
“長矛法庭?我記得是德意志傭兵那裡,用來處置軍隊裡犯下大錯的人用的吧。”郭康好奇道:“她幹掉的黑幫分子,也是之前我那邊跑出來的?居然還有這麼多麼?”
“不是,我們處理的,是城裡一些長期盤踞在基層,常年為非作歹的不法分子。”傑士卡隊長回答道:“這些人確實不是輔助軍成員,不過我們用的,也不是德意志地區傳統的那種,讓罪人從中間走,大家看自己意願去戳;而是大明式的,結合了決鬥要素,更公平的那種。”
“明朝也有長矛法庭啊?”脫歡一臉驚訝。
“是有這麼個說法。”朱文奎告訴他:“我太爺爺在位時,有個千戶貪汙軍餉,餓死了一百個軍戶。太爺爺很氣憤,不過念在他有功,就允許他進行自我防衛。再讓他手下也抽出一百個士兵,同樣拿著長矛,一起和他對戰。大家都全看自己本事,來決定是死是活。”
“結果那個千戶沒打過一百個持矛士兵,當場就被亂槍戳成了篩子。這就只能怪自己本事不行,其他勳貴也沒法說什麼。對大家來說,都算很公平了。”
“是啊。”傑士卡隊長也幫腔道:“明軍的紀律真好啊,居然能這麼餓死人……”
“啊?”郭康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看,他們軍隊都能餓死人的。”傑士卡隊長理所當然地說:“換做我的老僱主那邊,軍人肯定把周圍村子搶光再說。或許有人被村民打死,或者開小差跑掉,但餓死是肯定不可能的。我在歐洲很多國家都找過工作,還沒見過這種軍隊呢。明軍的紀律,真的太離譜了。這些軍戶,想必也非常能打吧。”
“呃……”郭康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們也學著明朝,這麼搞了?”旁邊的脫歡連忙問。
“是啊。”朱文奎說:“我們也給抓來的人髮長矛,允許他進行自衛。然後讓大家報名,誰平日裡受到過這個人的殘害,願意用性命做賭注來進行指控,也都可以領一根長矛。開始審判之後,兩邊就進行決鬥,生死全看天父裁決。”
“不過,我們這邊的黑幫頭目,民憤都很大。經常幾百個人打一個。決鬥開始之後,因為人太多,外面的人經常擠不進去,只能乾著急。打到最後,都變成鞭屍了……”
“這畢竟是大明的辦法,就是好用。大家都很積極。”傑士卡隊長也說道:“您可以問問大家,很多人都意猶未盡呢。”
“既然民憤這麼大,那讓他們發洩下也好。”脫歡想了想,還是點點頭:“不過,過幾天城裡解除禁令之後,你們就別再搞了。”
“好的,那我們這幾天一定加快速度,把剩下那些都幹掉,不給你們添麻煩。”朱文奎連忙應了下來。
“快去把唐姑娘叫過來。”他說著,又回頭讓人去喊唐賽兒。
很快,唐賽兒帶著身邊一眾幫手,也趕了過來,和他們打招呼。
“處理的怎麼樣了?這麼帶勁。”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郭康問道。
“還行,這幾天抓出來幾十個想要藏進人群的賊人,全都被俺們打殺了。”唐賽兒高興地說:“還有個驚喜呢。之前殺害那個小男孩的兇手,也給俺們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