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之人如其名,品行端方,不苟言笑,孝順父母友悌弟妹,中狀元后緊接著就是小登科,娶了定北侯府的嫡女張幼窈為妻,夫妻恩愛兒女雙全。
蘇府二小姐便是蘇瑾沫。
蘇瑾沫出生時正逢蘇夫人秦氏孃家遭難,全家發配西北充軍,秦氏掛心孃家,千里迢迢追去相送。
秦氏又急又累,半路動了胎氣,把孩子生在了河間府,剛好被趙玉枝瞅著空子,暗中動手腳將倆剛出生的小嬰兒給掉了包。
秦氏後來得知,她爹孃年紀大了,受不了這跋山涉水的苦楚,半道上就一病不起,連壽衣都準備好了。
萬萬沒想到,老兩口突然又好了,仔細一對時辰,正好是他閨女出生那會兒。
秦氏就此認定自家小閨女生來帶福旺家,打心眼兒裡頭就愛得不行,家裡幾個孩子全都得靠後。
她鄭重其事地請大師給孩子測算起名,得了瑾沫二字,深信不疑地給孩子用上了。
蘇相對沫字很不滿意,覺得寓意不好;可惜拗不過妻子,也只得隨她去了。
秦氏生蘇瑾沫傷了身子,調養多年不見有孕,本已經歇了心思,一兒一女湊個好字也足夠。
沒想到她心思一放寬,送子娘娘反而記起了她,就送了一個兒子給她。
蘇家小少爺叫蘇敬之,萌噠噠吃貨小胖子一枚,被蘇瑾沫常拿些吃的收買,算是她的死忠腦殘粉。
至於蘇老太爺倚重的庶長子一支,卻是江河日下,仕途上沒有多大出息,關起門來度日,倒處得跟隔了幾重的親戚一般,到也相安無事。
蘇錦鸞將蘇家的人物關係簡單捋一遍,默默在心裡嘆口氣。
書中寫蘇瑾沫出嫁後,也得到孃家支援,說明蘇家對這個女兒是真的好,就連她大膽夜奔給人做妾這等給家族抹黑之事,也都釋然包容了。
蘇錦鸞一直相信,感情是處出來的。血緣關係上的羈絆,只會增加特定的歸屬感,並不能決定與親人之間相處是否和諧融洽。
否則也不會有偏心一說,不慈不孝也就成了無本之木,不會存世甚至入罪。
蘇家無疑是偏心自小養大的蘇瑾沫的。
書裡寫小楊錦鸞後來被女主當成棋子,送回蘇家認祖歸宗,並不受蘇家人的重視,甚至遭受冷落。
最後更是因為疏於照顧,導致她失足落水而亡,究其原因,也不過在於一個不上心,或者說偏心。
蘇錦鸞原本不打算回蘇家,就是不想趟這趟渾水。
就當她親緣淺薄吧,偏心的家人有不如無,不夠糟心的。
畢竟從書裡判斷,蘇家就算知道她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也只是將她帶回去,滿足最基本的生存條件而已,並不會將蘇瑾沫趕走。
就像蘇相說的,蘇家又不是吃不起飯的窮苦人家,多養一個女兒沒什麼大不了。
何況那時蘇瑾沫早已經嫁人,再斷絕關係,名聲上不好聽,會顯得蘇家刻薄,有害無益。
只不過,如今換她穿來,費心費力扭轉劇情,又抱上錦衣衛元長庚的大腿,認親一事已經大為不同,不但時間提前了,形勢也不容蘇府選擇。
蘇瑾沫與白蓮教有勾結,是板上釘釘的。元長庚在此時揭開調包記,時機選擇得可謂相當巧妙。
蘇家不缺聰明人,斷尾求生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選擇。
蘇瑾沫很大可能被送走。
而將人家心愛閨女趕走的她,怕是更為蘇家所不喜。
蘇錦鸞又嘆口氣,琢磨著該如何改善一下處境。
蘇慎之身為蘇家嫡長子,也是未來的家主,擁有極大的話語權,十分有必要跟他搞好關係。
蘇錦鸞打算投其所好,再當一回文抄公,拿古聖先賢的佳作當敲門磚。
當然,她不會無恥的將這些詩文據為己有,會言明原作者,好歹要保住本就沒剩多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