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倉頓時氣急,他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麼挑架的!
柳尋香聞言也不惱,嘿嘿笑了兩聲,結果牽動內傷,頓時又疼的一陣倒抽冷氣。
“神玄老怪的強悍遠遠超乎你們的想象,即使是沉淪了道心,也不是你們幾個換胎境修士能夠挑釁的,哪怕你們每個人都有越階而戰的天驕之姿,也不行。”
看臺上,兩禪寺的一名僧人說道。
他看著九唸的傷口,心中有些不忍,他們兩禪寺已經失去了一名佛子,若是在失去一名,那對兩禪寺而言將是一場不小的打擊。
所以他出言想要讓九念回來,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而白白葬送了性命。
九念聞言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片刻後,方才搖搖頭道:“師叔,就讓弟子任性這一回吧,傾盡全力一戰,就算戰死也好過在未來的日子回想起來時,因為這件事而後悔。”
被七頌的光芒所遮擋的他,在心底就一直有個信念,那就是他要向所有人去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是因為七頌的離開而成為的佛子。
而是他本身就具備這個實力成為佛子,成為兩禪寺年輕一代的新的領頭人,所以他一直想借機會證明自己,而現在這個機會來了,他如何能輕易讓機會流逝。
那僧人見他目光堅毅,也知道他的性子不是那種聽勸的人,只好嘆息一聲,呢喃道:“與神玄交手,生死只在瞬息,場中就算是有神玄也未必能及時救下他們啊……”
旁邊的袈裟老僧聞言,眼皮翻動,道:“師弟,你著相了,朝聞道,夕死可矣,你修行八百年卻還沒看透這些,便是你為何至今無法蘊象的原由。”
僧人慚愧,雙手合十宣了句佛號,道:“師兄教訓的是,師弟謹記。”
場中,柳尋香三人看著九唸的目光,恍然間似乎看到了當年的七頌,若是七頌在,他一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修士啊……
“大和尚,你有這個師弟,汝道不孤啊。”柳尋香心中帶著些許無奈笑道。
“既然這樣,那就繼續戰吧。”葉天驕撐著身子從地上起來,目光死死的盯著褐奴。
柳尋香大笑,也踉蹌著站起身子,深深吸了口氣,道:“再戰!”
洗墨書院那邊,一名老者身穿華麗儒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道:“螻蟻撼樹,不自量力。”
那名之前在玄靈山下接待客人的葉姓男子聞言,不急不緩道:“螻蟻雖自不量力,卻也勇氣可嘉,不想某些人,勇氣也就罷了,卻還在旁邊冷諷,以前葉某還不明白這喝了一肚子墨水兒的人怎麼都這幅德行,今日卻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墨水兒喝多了,它黑心啊。”
“.....”
華服老者眼帶慍色,剛要反駁時神情一變,扭頭看向場中,只見褐奴那邊,他在經歷過剛才的發洩後,神志似乎清醒不少。
看著面前四個狼狽的年輕人,褐奴眼底深處似乎閃爍著一顆豆子大小的微光,光芒雖然很微弱,但卻很惹眼。
“用神玄境修為太欺負你們了,老頭子我也用換胎境修為與你們一戰,若是你們誰能傷了老頭子我,老頭子的這條命你們四人便拿去吧。”
“......”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傳出驚呼。
要知道,這可是一名神玄老怪,只要不是戰死,他至少是能活個三五千年的,而在這麼悠久的生命裡,他也會有無數個希望能夠跨越那道鴻溝,觸控到無上大道證得永生的機會。
他說放棄就放棄嗎?
趙浪在青奴的救治下已經清醒過來,雖然面色依舊蒼白,但總算是能夠自己站起來喘口氣。
結果剛緩口氣便又聽到褐奴的這句話,又差點沒氣的一口氣憋過去。
這個狗奴才,從入落聖星來到這中州,他就三番兩次忤逆自己的話,現在居然更過分,聽的別人三兩句迷魂湯,就想求死以得解脫!
他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把趙家當回事了吧!
“褐奴,你個狗奴才我告訴你,你的這條命是我趙家的,不是你自己的,什麼叫用換胎境與他們鬥法,輸了就把命拿去,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趙浪的手裡明白嗎!”
這話初聽像趙浪是在在乎褐奴的性命,但當看到趙浪的那副嘴臉,立刻就讓人明白是自己歪曲了趙浪的意思。
他只是單純的想讓褐奴斬殺這四人,忠於他趙家,忠於他趙浪而已。
然而這一次,褐奴卻並沒有如之前那般沉默,他的目光停在對面四人身上,確切的說,是停在柳尋香身上。
“冥殿的殿下說的沒錯,修士修的是天地大道,修的是世間人心,老頭子為趙家當牛做馬,還的是先祖欠趙家的恩情,還的是老頭子對趙家的忠誠,而這一還,就還了整整一千八百三十一年.....”
聽得褐奴的話,趙浪心中不知為何,突然冒起一絲慌亂。
“狗奴才,你想說什麼!”趙浪眼神陰鷙,沉聲道。
“褐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在旁邊的青奴也急忙出聲呵斥道,樣子似乎很急迫,而且還帶著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