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灰衫男子,似想要將他的內心看個通徹,他不信眼前這個灰衫男子不知道他邪修的身份。
灰衫男子搖晃著酒碗,並未回答,而是說道:“等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為何幫你,因為這是你在東域宋國被宋行淵所逼時,我欠你的啊....”
一夜無話,唯有那陣陣清風伴蟲鳴,才使得這經歷過大戰的斷山重新恢復了幾分生機。
而就在子浪自戕的同時,遠在東部的一座深山中,突然傳來一道帶著驚恐的尖叫聲,叫聲劃破夜幕,驚的無數夜梟呱呱怪叫。
“十三位師祖的命簡竟同時炸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名花白鬍子的老者嚇的手中的竹簡掉在地上都沒注意,只是面帶驚恐的看著自己面前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書童問道。
書童點頭,腦袋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是是是...是的,十三位師祖的玉簡都炸開了,學生不敢撒謊。”
花白鬍子老者聽的這篤定的語氣,雙腿一軟跌坐在背後的靠椅上,半晌才緩過氣兒,顫聲道:“快...快去通知季先生,快去通知季先生!!!”
書童連滾帶爬起身,剛跑到門口,便撞見一進門而來的青年,待到看清這青年的樣子後,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見了一套繁瑣的禮儀喚道:“學…學生見過子路師祖
。”
花白鬍子老者聞聲,從座椅上一蹦而起朝著來人見禮,年邁蒼老的身板甚至比一些年輕人還要來的靈活。
“學生見過子路師祖。”花白鬍子老者也匍匐在地,戰戰兢兢。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七十二賢之首,子路!
青年模樣俊俏,眉眼中還能看出幾分傅映南的樣子,雙目中藏有萬千星辰,深邃而神秘,只是這張臉此刻卻如寒霜冷劍,光是看人一眼,就讓人渾身發顫,背脊發涼。
“不用去了,先生和我已經知道此事,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子路停下腳步,並沒有走進房間。
花白鬍子老者嚥了咽口水道:“回…回師祖,就在剛才,弟子在清掃命簡閣時,陪同儒子的十三位師祖的命簡突然就齊齊碎裂,學生也....”
“等下。”
子路打斷花白鬍子的話,蹙眉道:“到底是同時碎開還是接連碎開。”
花白鬍子一愣。
他在洗墨書院待的時間不短,對於眼前這個青年也有所瞭解,要說洗墨書院學子中最畏懼的人,恐怕既不是院長先生,也不是祭酒教習,恰恰是眼前這個青年。
因此,子路在洗墨書院學子口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叫“只要是子路師祖問話,每次都能直擊人的知識盲區”。
花白鬍子老者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這下完了。
他是洗墨書院命簡閣的教習,平時清掃這種事都是讓下面的學子童生來做,他哪裡知道,這種事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可今日卻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這教習恐怕也做到頭了。
前面的書童他欲言又止,反反覆覆幾次,就在子路眼中隱隱露出不耐時,突然道:“回…回師祖,是接連。
今日是學生在打掃命簡閣,所以學生可以確定是接連碎開不是同時碎開,但是每塊玉簡的碎開時間都間隔很短,所以學生才忽略了這個問題。”
子路沒看書童,眼中陰晴不定,喃喃道:“接連碎開嗎,那就不會是神玄出手,否則應該是同時碎開。
可如此,為何沒有半點訊息傳出來,蘊象境就算是封鎖空間,他們十三人合力也未免不能開啟一道裂縫才對。”
“難道說,有神玄老怪在背後出手,但真正動手殺他們的,不是神玄,而是另有其人....”
作為七十二賢之首,子路這個稱號代表的不僅僅是七十二人中修為最高深之人,更是代表著他的才情,同樣也是冠絕另外七十一人。
僅從一個小細節,他便將整件事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中州的神玄無非就是那幾家,再加上幾個不出世的散修,看來這次序列之爭,有宗門是要按耐不住了嗎……”
子路掃了一眼地上的花白鬍子老者,道:“自己去領罰吧。”
“師…師祖!!”蒼白老者只覺一陣帶著淡淡桂花香氣的清風拂面,再抬頭時,年前已經沒有了青年的身影。
唯有小書童依舊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小畜生,讓你搶老夫的風頭……”蒼白老者眼中閃過一抹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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