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殿下,這賤民胡說,我是冤枉的!”俞灝顧不得四皇子在身邊,急忙掙脫旁人,連滾帶爬的跑到宋極面前,不停的磕頭說道。
他可是很清楚眼前這個紫衣青年的手段,而且也知道,他若是想弄死自己,即使是四皇子,也未必能救的下他,所以恐懼的他本能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乞求眼前的紫衣青年能夠饒自己一命。
而對於宋極來說,這送上門的禮,他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宋皇常年閉關不理會朝政,國政基本上由三位皇叔分而治之,但皇叔畢竟是皇叔,怎比得過這後宮之主,與宋皇同枕合寢之人,因此朝中很快就有人偏向了當今皇后,後宮之主,也就是四皇子的生母。
這也使得,本就一無是處的四皇子,突然間有了參與角逐太子之位的資格,即使他依舊弱小,但,群雄逐鹿,豈容螻蟻參與!
宋極這些年更是愁著怎麼架空皇后的勢力....眼下這機會,不就送上門了嗎。
“你讓我跪下給你求饒?”宋極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在俞灝耳中,卻是如五雷轟頂。
“九弟,這件事是個誤會,你莫要聽信讒言。”四皇子出言說道,如今眾人都在這看著,他若是放任宋極處罰俞灝,後面誰還敢與自己走的近。
“我說四哥,你好歹也是名修士,怎麼身邊玩的都是些凡人,鳳凰不與雞為伍的道理,你怎麼還不懂呢?”宋極用鞋尖輕輕將俞灝的頭托起,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四皇子氣的身子隱隱發顫。
宋極沒有理會他,只是衝徐嫣點點頭,徐嫣立刻會意。
在俞灝驚恐的眼神中,評書堂子傳來了一聲痛到極致的哀嚎之聲.....
“以後在亂說話,可就不是割舌頭這麼簡單,明白嗎?”宋極厭惡的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小塊肉,轉身向柳尋香說道:“今日之事讓先生受委屈了,不如我們換個地方邊吃邊聊如何?”
柳尋香全程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並沒有半點憐憫,他知道自己是個很記仇的人,今天這俞灝不受罰,一旦自己的修靈覺醒,他丟的,可就不是半截舌頭了。
“不了,我還有事,先回了,今日九皇子的恩情,柳某記下了。”柳尋香平靜的說道。
他知道宋極做這些為的是什麼,但是他本人並不想跟這九皇子有太多牽連,所以直接給了他想要的東西,也順便拒絕了邀請。
“區區小事,不足以先生掛勞,嫣兒,你替我送送柳先生。”宋極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他所要的,不就是這句話麼。
柳尋香在徐嫣的護送下,在四皇子一行人怨恨,驚恐的目光下,走出了評書堂子。
在他們二人走後,宋極也沒在逗留,只是看著地上昏迷過去的俞灝,留了句話,然後便回了自己的寢宮。
“跟主子是門兒技術活,要擦亮眼睛站隊.....”
四皇子看著已經昏迷在地的俞灝和宋極離去的背影,額間青筋暴起。
“給我查清楚那個人究竟是什麼底細,跟宋極又是什麼關係!我要最詳細的情報!”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徐嫣再度恢復到了六年前的樣子,隔三差五就來這書齋,藉口自然就是防止四皇子的報復,對此,柳尋香也沒說什麼。
距離評書堂子的事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但這件事的餘波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被人傳的更加神乎其神,漸漸地,整個青雲大街上的人也都知道,那一家小書齋鋪子的老闆背景不簡單。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青雲大街有奇人的事蹟不僅在青雲大街傳開,甚至連國教院,更甚至整個帝都的高層,都知道了這件事,帝都的一些官員在聽聞之後,也開始若有若無的的來書齋溜達,有些更是不問畫的價格,一擲千金,為的就是在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闆面前博個眼熟。
這讓柳尋香有些頭疼,但自己現在畢竟是個凡人,總不能說直接關上門不做生意,無奈的他只好規定,每天只接待三位客人,過數不候,這才讓書齋再次安靜了下來。
十年人間最後的日子,就在這門庭若市的書齋生意中一點點流逝。
距離最後的日子,還有不到一個月。
這天夜裡,柳尋香在收拾好之後,關上店鋪,再次拿起紙筆,將腦海的雜念拋去,只見他緩緩的閉上眼,蘸好墨汁,再次開始在白紙上繼續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