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罵完,雙眼緊緊盯著前面,面色依舊怒氣未消,但心中卻是悲哀不已。
宗門出了問題,急需一樣天才地寶,而這寶貝,只有這霧隱宗才有,所以宗門需要有人進這霧隱宗取寶。
最後掌教決定以試煉為名,由一名長老帶一批弟子進霧隱宗,但是能作為宗門長老,誰心裡不明白,進了這霧隱宗之後的後果。
而後一夜,掌教秘密找到他,許諾他,只要他肯帶隊,宗門會替他照顧他的家族,並且願意出手救他那個痴傻兒子。
他的痴傻兒子,心智不全,被人誆騙蠱惑,偷偷去了宗門禁地,更險些把歷代師祖的屍骨都挖出來,犯了大忌諱。
他其實心裡很明白這當中發生了什麼,這所有發生的一切,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逼他應下這次試煉。
至於誰是幕後黑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的結果,得讓宗門滿意。
他現在已經進來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宗門拿到寶貝,然後再多帶出點道器功法,只有這樣,才能讓宗門滿意,能放了自己的兒子,還能保他一世安寧。
而現在,放在他眼前的,就有這麼一個機會。
在他眼中,那臺階上,正有一件上品道器的摺扇。
收斂心神,陳長老沉聲說道:“你們幾個,去把那臺階上的摺扇拿回來。”
十餘名弟子一愣,隨即有人面色發苦,小心翼翼問道:“陳長老,這裡忤命者太多了,我們這往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陳姓中年男子目光一瞪,說道:“我觀察了一下,你們看那場中衣服完好的二人,他們二人應該就是發訊號的,應該是也想拿那件上品道器,結果被這些忤命者阻擋包圍,最後被殺。”
身旁的一名年輕弟子點點頭,說道:“對,我發現了,但是我們還是沒辦法啊。”
“還記得我們進來時,那個使者嗎?”陳姓男子問道。
眾弟子點點頭,他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使者,雙目被挖,黑乎乎的眼眶極為恐怖,陳長老說道:“包括那使者在內,一路上我們遇到了不少忤命者,但是我發現,只要我們不主動招惹他們,不碰觸到他們,他們就不會主動攻擊。”
這話一說,眾人皆面色發苦,這種猜測得出來事,誰敢去試,他們一行人本來不止這些,就是遇到了這些忤命者,導致損失過半。
陳文才將眾弟子的表情盡收眼底,怒道:“一群廢物,別忘了,這次試煉的獎勵,你們還想不想晉升內門了?這些忤命者生前也都是霧隱宗的弟子,能和千萬年前的超級宗門的弟子交手,是你們多大的福氣,一個個的愁眉苦臉,跟死了爹孃一樣,還修個屁的仙,倒不如讓本座廢了你們的修靈,讓你們做個凡人渡完一生。”
眾弟子一個個低著頭,默不說話,突然,一個弟子抬起頭,眼神堅定的說道:“陳長老說的對,弟子願意去試上一試,我們一起衝上去,和這些霧隱宗弟子好好鬥上一斗,也不枉我等這一身修為。”
陳長老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沒有人發現,他眼底深處劃過的那一抹悲哀。
“去吧,本座給你們壓陣。”陳長老別過頭,強忍住心中的顫抖說道。
有人帶頭,其他人自然也搖擺起來,隨著第一個弟子站起來,慢慢向山階靠近,第二個,第三個,一個借一個的弟子也紛紛起身跟了上去。
這群弟子靠近時很是小心翼翼,生怕發出動靜惹的忤命者的注意,陳長老雙眼死死的盯著他們,其實他心裡也沒譜。
這霧隱宗太詭異了,這些忤命者似乎也都有些簡單的意識,根本無法判斷怎麼才能不心引起他們的注意。
領頭的一名弟子暴露在了忤命者的面前,這弟子名叫程華,長相普通,堪堪踏入引氣境巔峰,這次願意來參加試煉,也是為了能透過試煉,突破凝脈境,晉升內門,剛剛也正是他開口帶頭說願意一試。
而他這麼做的目的,也不過是想在陳長老面前博個好感,像他這樣沒有背景,天賦不佳的弟子,想要在宗門內過得好,只能找個靠山。
但是他只是外門弟子,平日裡很難見到長老,正好這次試煉,有這個陳長老帶隊,這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如此,怎能放過。
看著眼前來回遊蕩的忤命者,他拿出一副領頭大哥的樣子,讓身後的弟子緊緊跟著他,身後的一群弟子在這種環境下,腦袋早已經半空白,哪裡還在乎這些,見有人帶頭,就跟著照做便是。
一行人慢慢的接近,程華都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雙眼死死的盯著每一個忤命者的動靜,然而隨著他的靠近,這些忤命者真的好似看不到他們一般,依舊無神的來回遊蕩,這讓他心裡長長舒了口氣,開始大著膽子,向山階上的摺扇走去。
但他們誰也沒注意,在這群忤命者之中,有一人眼底閃過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