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漢子一聽,嘿了一聲說道:“到底是讀書人,說出的話都不一樣,這句提刀縱馬踏江湖,老子聽的舒坦,小兄弟會騎馬不噻?”
柳尋香看著這身強力壯的馬匹,有些動心,說道:“沒騎過,想試試。”
李山眼中閃過一抹讚賞,接話說道:“楊球兒,把你的馬給小兄弟試試,你找後面的娃娃一起。”
“得勒。”楊球兒扯了一嗓子,身手矯健的從馬上翻了下來,把韁繩交到柳尋香手中。
柳尋香感受到手心韁繩的毛糙,心中一動,學著楊球兒的樣子縱身一躍,翻身上馬,剛坐上馬背,這馬兒立刻揚起前蹄,柳尋香體內的靈氣本能的鼓盪起來,卻又被他強壓了下來,結果沒有靈氣的他如同凡人一般,被這馬匹給甩坐在了地上。
眾人紛紛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中並沒有惡意。
楊秋兒開口笑道:“兄弟,馴馬就像是征服女人一樣,你要有手段,不然你騎不上去的。”
這一語雙義的話讓這幫子草莽都神色莫名的大笑起來。
柳尋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苦笑道:“小可還是不騎了。”
李山哈哈笑了兩聲,說道:“第一次都這樣,楊球兒第一次騎馬的時候,比你這摔得還慘。”然後指了指身後運紅貨的板車,說道:“那就委屈小兄弟坐在那板車上了。”
柳尋香點點頭,徑直走到板車上,雙手一撐便坐了上去,左右看了看,發現這批隊伍人數不少,大約有三十來人,而像自己坐著的運著漆黑大箱子的鏢車卻只有三車,靈識一動,發現這些漆黑的箱子裡全是空的,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李山見柳尋香坐上了馬車,於是吆喝嗓子道:“走了,啟程。”
鏢車的軲轆隨著這一聲吆喝,又開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開始向著關門行使而去。
路上,絡腮鬍子奎三和楊球兒放緩馬步,漸漸跟柳尋香並著前行。
楊球兒拽著韁繩,問道:“兄弟,你這次準備去哪,想好地方了嗎。”
柳尋香搖搖頭,說道:“書中先生曾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既然是出來遊學,那便走到哪算哪。”
楊球兒看著柳尋香,眼裡滿是佩服,這個年紀和自己相仿,但是張嘴就是先生說,先生又說讓他很是喜歡。
楊球兒聽了立馬來了精神,說道:“要不你來我們平安鏢局吧,跟著咱們走鏢,一樣是走南闖北,我請你喝酒。”
沒等柳尋香說話,奎三一瞪眼,說道:“瓜娃,莫子瞎搞,小兄弟是讀書人,哪能讓他跟著我們這幫大老粗,說話腌臢沒個把門的。”隨後又衝柳尋香說道:“小兄弟莫要當真,我們這些狗大的字都不認得幾個的,說話就圖個痛快,等到了地方,你就安心遊學,日後混出個大官噹噹,我奎三也可以跟人吹吹牛皮了,老子也是跟大官稱兄道弟過的人。”
柳尋香搖頭笑了笑:“三哥莫要打趣小弟了。”
“嘿,上道,這聲三哥聽得老子舒坦。”奎三大笑了兩聲,一夾馬肚,把空間留給了楊球兒。
柳尋香笑了笑,轉頭問道:“楊兄,不知你們這趟鏢是去哪裡?”
楊球兒隨口答道:“去義渠城,沒去過吧,那裡可是咱們秦國的超級宗門大劍宗的宗門所在地,聽說那街上走著的人個個都是仙人,這次啊,你可是賺到了。”
柳尋香不由得感到一陣頭大,剛打了大劍宗的天驕沒多久,這次又要去別人的老巢,看來自己這是跟大劍宗卯上了。
李山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楊球兒滿口唾沫星子的跟柳尋香說自己走鏢的奇聞異事,柳尋香也一直饒有興趣的聽著,眼中閃過一絲暗淡。
旁邊的奎三見狀,也嘆了口氣,說道:“是咱們對不住楊球兒的爹孃啊,多聰明的娃娃,咱們當初要是早發現,我就是舍了這張老臉,也要送他去私塾。”
李山也嘆息道:“娃娃懂事,知道讀書幫不了我們,還會讓我們搭不少銀子進去,所以一直不表露出來,其實他哪裡曉得,我們都看在眼裡。”
一聲輕微的嘆息消散在這散發著絲絲涼意的夜裡。
走了約莫大半柱香的時間,一個青石堆砌的城樓閣臺率先印現在了眾人眼中,緊接著就是一排青石堆砌而成的厚重城牆,在城牆上方的的閣臺和下方大門之間,則是掛著一個顏色有些暗淡的紅色牌匾,上面寫道“萬雄關城”四個大字。
這氣勢相比面對寒冷荒原的硃紅大門上的牌匾明顯要弱了很多,也沒有那般恢弘氣勢,有些低矮的牆樓看上去有股濃濃的頹廢破敗之感。
柳尋香心中不免有些好笑,這大秦倒是會做門面。
城牆上下星星火把將這紅的有些發黑的大門照的更加黑了,李山等人看到火把後立刻下馬,牽著馬匹慢慢走了過去。
守門的軍卒看到有人過來,立刻扯著嗓子喊道:“站住,幹什麼的。”
李山絲毫不慌張,抬手止住馬車,獨自走上前笑著回應道:“軍爺,是我,平安鏢局的李老二。”
那軍卒聽到這聲兒,聲音才緩了下來:“喲,這次走的什麼貨,居然能讓老弟你親自出來走鏢。”
“害,這不是手頭上有點緊,出來走走多攢點錢,老哥你懂得。”李山擠眉弄眼的說道。
看來這李山著實有些本事,要知道可不是誰都能跟這萬雄關的軍卒打的如此熟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