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第一瀧不說話,柳尋香便繼續開口問道:“那我問道友,賞罰不明是善是惡?”
“惡。”
“以私廢公是善是惡?”
“惡。”
“那天道不公是善是惡?”
“有何不公!”第一瀧美目圓瞪,厲聲問道。
“這世間為何有人可修有人不可修,若是人人可修,只以資質高低來論自然無話可說,但偏偏沒有,反而讓凡人逆天死於劫,修士作惡得長生,這可是上蒼賞罰不明?
有人生而不能修,凡人註定便是凡人,即有凡人,為何要有修士,修士凌駕於凡人之上,奴役萬千凡俗,這可是以私廢公?
既然賞罰不明,以私廢公均為惡,那敢問,這天道公否?這不公是惡否?”柳尋香同樣不示弱,看著第一瀧說道。
“你...強詞奪理!”第一瀧瞪著柳尋香,俏臉也被氣的有些泛紅。
柳尋香將身子再度靠在椅子上,看了第一瀧一會,第一瀧也瞪著他,二人許久沒說話,房間裡變得一片寂靜,氣氛也變得有些僵硬。
過了一會,還是柳尋香先開口,緩聲說道:“我需要無妄心丹。”
這句話讓第一瀧似乎感到有些疲憊,今日這番論善惡,讓她的道心有些開始動搖。
她天資卓越,自小便被師尊帶入這超級宗門,修行聖地的丹心劍宗,在宗門內,整天只知道修行的她很少接觸外人,其師尊對她更是嚴苛,為了讓她一心向道,師尊下令,讓門下弟子不得跟她講凡俗之事,以免矇蔽道心。
因此在她晉升化丹之前,她所有的生活,都只是在山中修煉、閉關,也從沒想過仙凡之別這樣的問題,就如同蒼鷹不會去考慮雛雞一般。
直到她晉升化丹境,閉關修煉已經無法在提升她的境界,她師尊才讓她開始入世修煉,尋找那一絲突破蛻靈的希望,也正是如此,她才以丹心劍宗監察使的身份來到這南宮城丹品閣分閣。
“你能告訴我,這丹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嗎?我並沒有見過這丹藥,只是聽說過。”第一瀧的語氣有些軟下來了。
柳尋香笑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要想讓這種天之嬌女妥協,最好的辦法就是撼動她的道心,而這種事,對於由凡入仙,逆天忤命成為修士,後又力扛天誅的柳尋香來說,是最為拿手不過的。
畢竟道心相撞,這世間又有幾人的道心敢與天道叫板。
“你知道這丹藥,還知道這丹藥牽連甚大,但是你不知道這丹藥是做什麼用?”柳尋香有些疑惑,從這丹藥說出來之後,他一直認為第一瀧是知道的,不說全部知道,至少也是略知一二,只是不願意告訴自己而已,結果現在第一瀧卻告訴自己,她只是聽過。
“嗯。”第一瀧點點頭。
柳尋香看她不似作假,但是出於謹慎,他問道:“那你能跟我說說你知道的無妄心丹嗎?”
第一瀧猶豫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無妄心丹,我還是在我師尊那裡偷聽到的,這當中還涉及到我九師叔。”
“誒誒,我知道我知道。”南宮逸軒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柳尋香看了一眼門外,眼中閃過一絲晦暗,說道:“勞煩第一道友將逸軒公子喊進來一併吧。”
第一瀧點點頭,右手一揮,房門瞬間開啟,南宮逸軒站在門外,整理了下衣襟之後,左右一甩頭髮,用一種自認為很是瀟灑的姿勢走了進來:“咳咳,關於丹心劍宗的九師叔,這事兒我不敢說我知道全部,但絕對是門兒清。”
第一瀧目無波瀾的看著南宮逸軒,說道:“你是怎麼偷聽到我們談話的?”
“......”南宮逸軒一噎,有些尷尬。
柳尋香看著有些好笑,便說道:“身為南宮世家的長公子,雖說是個凡人,但是豈能沒有家族老祖長輩賜予的法寶道器傍身呢。”
“還是柳兄懂我,還是柳兄懂我啊。”南宮逸軒乾笑了一聲。
第一瀧這才不再理會他,看著房間裡沒有地方可坐,南宮逸軒搓了搓手,頗為尷尬的站到一旁,柳尋香看著這堂堂南宮世家的長公子,不免有些搖頭,當得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南宮兄,既然你知道,那不妨說出來我們聽聽?”柳尋香心中有了打算,低頭笑到。
從目前來看,這南宮家在大秦權勢不低,而且從最開始南宮顛對萬雄關的態度來看,以及現在南宮逸軒對第一瀧的態度,這當中,何嘗不是透露著一股合縱連橫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