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人心,這是姜鳴對於申夷憂最好的告白。
晏蹇臺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姜鳴的答案。
晏蹇臺轉過去,朝向那婦人道:“將她這數時間裡喝過的藥的方子拿給我,我要所有不能遺漏一種,並且標明每服用時間,要是有所錯誤,我也很難診斷出什麼。”
聽得晏蹇臺這吩咐的口吻,婦人非但沒有絲毫惱怒,而且表現得極為欣喜,晏蹇臺能這樣說,自然是打定主意要救黃淮,黃府上下無一不期待晏蹇臺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不一定擁有完全的把握,起碼晏蹇臺比之其他醫師更有機會治好她的女兒。
“好的晏大夫,我馬上吩咐下人去尋找,這些時間也都有侍者專門記錄,定然是錯不了。”
可正當婦人轉想要吩咐下人的時候,晏蹇臺卻道:“黃夫人,你好像是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這些事靠下人是做不好的,這不是客觀要求,而是我對你的要求,這些事還是黃夫人去統計吧。”
婦人微微一愣,似乎也是聽出了晏蹇臺話中的為難意思,暗暗瞥了一眼昏迷的女兒,道:“那我就親自去辦,若是有什麼需要,只管告訴門外的侍者。
“慢著”,晏蹇臺又道:“黃夫人不要著急,我將我需要的東西都一併說出來,一大桶冰塊,還有沉寒針三十六支,這針在城中能夠找到,不過就是有點貴。還有純正的銀刀酒……”
吩咐了十多種物件,晏蹇臺才算停下,那婦人臉色變得很是難看,若不是一旁的下人幫忙記著,她定然是忘了不少。
晏蹇臺道:“好了,暫時就這些東西,黃夫人記著我說過的話,這些東西都需要你親自送來,若是其他人送來,那便沒有了作用。”
婦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道:“只要晏大夫能安心治療我的女兒,怎樣都行。”
晏蹇臺冷聲道:“這不是我想要做什麼,那些死去的人總要有些交代,不是嗎?”
婦人沒有再說什麼,轉走出門去,其他下人也生恐觸了黴頭,便在門外侯著。
姜鳴有些不解,但是聯絡晏蹇臺之前對於黃家的為難,可以分析得出晏蹇臺應該是去黃家有什麼過節,所以才如此對待黃家,但是她卻對黃淮沒有什麼反感,不然也不可能前來救治了。
“是覺得我刻薄了?”晏蹇臺沒有轉頭,仍然在給黃淮把脈。
姜鳴道:“沒有,怎樣待人都是因人而異,這其中應該是有一些事的。”
晏蹇臺眼神微斂,道:“的確有一些事,但這件事不關我的事,可我若是不管,有些人的生死便沒有了意義。”
姜鳴道:“看來這件事不是一般的事,已經上升到了人命層面了。”
晏蹇臺道:“這件事很快就會浮現水面,你也能看得清楚,不過我不會說,這是我對死者的尊敬。額外問你一句,你覺得這婦人怎樣?”
姜鳴思忖道:“看不出怎樣,但是對於她女兒的確是疼,面對你的為難,她都沒有絲毫猶豫,看到你決心來救她女兒,也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不管其人怎樣,但對於她女兒的寵肯定是真的。”
晏蹇臺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但也因為正是這樣這件事才變得有意思,你可以繼續看下去。”
很快,黃浮與那婦人便拿著藥方和冰塊進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親自拿來,似乎其他下人都沒有動手,但實際上到底是不是下人拿到門口才交給了他們,也無從探索,但這份表面上的真實也足夠讓姜鳴改變態度了。
對於其他東西,晏蹇臺看都沒有看,只是讓姜鳴幫忙將那一桶冰塊放置到黃淮下,並且開啟門窗通風,而自己拿著那些藥方研究,原本平淡的神也蹙起了眉頭。
晏蹇臺厲聲道:“這張方子是誰開的?簡直就是庸醫,竟然給一個少女服用這種虎狼之藥,簡直是有敗醫德。還有這張,川貝子怎麼能與靈芝共服,這就是毒藥啊。”
黃浮夫婦聽此面色大變,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些名醫的藥方竟然在晏蹇臺口中變成了這樣的害人之物,一時間焦灼不安,急忙問道:“晏大夫,那現在怎麼辦?你一定要保淮兒無恙啊,要不然……”
晏蹇臺道:“我寫一副方子,你們趕緊去熬藥,必須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實行,你們自此在門外侯著,不能再踏入門半步。”
筆走龍蛇之後,黃浮夫婦急忙拿著藥方去熬藥,而姜鳴也成了晏蹇臺的臨時助手,其工作便是取東西,幫忙扶著黃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