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泓道:“大人還見過有人使用七空箭?”
箭王海滔笑道:“你以為七空箭是你的專屬嗎?七空箭之道由來已久,在上古典籍之中便有記載,只是很少為人記住而已。當年前在朱天野域邊界戰場上,我遭遇到了一個無法戰勝的對手,那是荒族一個頗負盛名的傢伙,當時我只是四重地位,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幸好那個人出現出現了,七空箭連發七矢,將荒族戰士絕殺。”
楚泓道:“那名荒族戰士是什麼實力?”
海滔道:“大概是七重地位吧,不過地位境界與人位不同,每一階別猶如天塹,當初我也算得上是朱天野聯軍中的佼佼者,但在那荒族戰士手中卻宛如嬰兒一般,若不是那個叫車景的年輕人,我應該就隕落在戰場上了。”
楚泓頗為震驚,道:“能夠連發七箭殺七重地位,那車景前輩的實力應該也很強吧?”
海滔道:“你錯了,車景當年只有四重地位,與我實力相仿,但是對於箭道的造詣卻遠在我之上,在地位境界想要跨越階級難於登天,他的七空箭可是真正的殺器,想來天位之下任何強者都沒有辦法無視那樣的招式。只是,可惜啊,我沒有機會見到他跨入天位,真正的立足垣野之巔,真正的天賦異稟之人,總是會有著許多的劫難。”
楚泓道:“難道車景前輩已經……”
海滔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他死了,當時的三野聯軍亂戰,我們有著許多強悍的修者,但饒是如此都沒有擋得住荒族的攻勢,荒族作為侵略者的確有著難以預想的戰鬥力,那一戰我們敗了,敗得一塌糊塗,車景也應該在那場戰鬥中隕落了,因此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七空箭。”
車景,作為一名七空箭掌控者,真正能夠守界衛族的強者,在邊界戰場上再無訊息,連同他那用中品金屬左翡石鑄造成的弓箭,也消失在了戰場之中。
三垣九野之外,四方都有著荒族的滲透,這個極具侵略的種族一心想要佔領三垣九野的領土,並且不惜派遣出大量強者進軍。三垣九野的強者被迫應戰,並且在幾千年前便已經延續爭端,之間大小戰役從未停歇。
每一年都會有著許多踏入地位境界的強者自發前往邊界戰場,為守衛三垣九野的領土而與外族戰鬥,其中不乏人類修者,甚至連妖族、魔宗也受到了波及,在戰場上他們的份只是垣野聯軍。
箭王海滔閉上眼,腦海中便回憶著那些慘烈的戰況,沒有人能想象真正的垣野大戰會是怎樣的形,凡俗世界的戰爭可能會血流成河,但是邊界戰爭卻能夠讓仙靈隕落,每年葬送在邊界戰場上的地位修者數以千萬計,甚至還會有天位強者埋骨其中。
“異族當滅,侵略者從來不是邊界戰士的敵人,而是三垣九野所有生靈的敵人,箭王大人,晚輩想要詢問一下,怎樣才可以加入垣野聯軍?”梁津站出來,語氣錚錚。
“老津……”
若是有一個對異族恨之入骨,那這臥華山軍營之中只有梁津又這種經歷。
“哦?”箭王海滔微微一愣,旋即細細打量了梁津一番,似乎猜出了些什麼,道:“能夠涉足邊界戰爭,起碼便應該都是地位境界,守衛垣野乃是所有生靈的大事,你若有此心,便現將實力提升到地位境界,然後來永州找我,我自然會讓你達成願望。”
梁津感受到了箭王海滔話語中的善意,便拱手致謝,但料想邊界戰場如此兇險,林寒幾人皆是頗為擔憂。
箭王海滔沉聲道:“你應該知道邊界戰場有多麼兇險吧?為何還要走這條路?有些事看開些便好,這天下有的是強者替你掃清道路,即便天塌下來也有哪些個子高的人頂著,或許有些人並不希望你這樣做。”
梁津目光斜睨向林寒幾人,眼中突然又生出許多堅定,道:“人活於世,總得為了某些事而據理力爭,活著的人姑且苟活,但死去的人卻沒有了後話,若是我不去求證,便不知還會有多少人逃避。”
梁津,軍隊中的鐵血者,幼時也算是一方豪門,但被一場浩大的戰爭席捲,荒族穿越虛空之洞降臨野域,將梁津一族盡數屠戮,他僥倖偷生,後來遇到林寒幾人,便隱藏份以遊俠自居,除了林寒四人,他沒有向任何人說過這些事。
梁津暗自道:“若有一,垣野邊界戰場上,當有我的影。”
箭王海滔稍坐片刻,便站起來,朝著楚泓道:“你決心要去公初陽那老傢伙面前尋聲,我不攔你,俗令之中對於魔宗的偏見也應該放下了,原本就只是因為那一兩個人的關聯,卻讓三十二魔宗揹負了數百年的譭譽。只是,我卻沒有辦法幫你。”
楚泓鏗然道:“不勞大人費心,這些事我自然會去說明白,被命運錮的人,若是沒有人出面解救,便會當一輩子的傀儡,我不會許這種事發生的。”
箭王海滔道:“既然如此,我也送你一枚木牌吧,在你危難的時候拿出來,或許能夠化解你的危機,當年我欠車景一條命,沒有辦法償還了,便算是給你一場造化吧!”
“多謝箭王大人!”
楚泓頷首而拜,林寒幾人皆躬相送。
箭王海滔瞥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浩然宗宗主灰韓,冷聲道:“還不走?難不成要讓老夫送你?”
灰韓唯唯喏喏地跟上,兩人瞬間便化作一條流光,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兩名地位強者離開之後,這堂中總算是平靜下來,但牆體與擺設桌椅的損毀,還是要一系列的收拾,簡單安排之後,楚泓便打算踏上前往湖城的道路,蒙閬與林寒隨同。
可就在這時,打掃衛生的僕人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原本應該躺在上休息的姜鳴,早已不知所蹤。
“怎麼連個人都看不住?他的方轅戟在不在?爵江馬在不在?”林寒頗有些惱怒,因為姜鳴可以算得上是幾人之中受傷最重的了,而且在突圍的時候力拉十石鐵胎弓,遠呂刑陽,心力交瘁,又怎能在短暫時間內甦醒?
兵士調查了一番道:“九統領離去沒有人發現,他的武器也帶走了,還有爵江馬是自行離開馬廄的,大概是在清晨時分,因為爵江馬頗有靈,先前已經失蹤了許多次,所以沒有人在乎過。”
林寒道:“今是十月十九,距離姜鳴所說的時間還有三天,他定然是不想麻煩我們,甦醒之後便一個人前往倉綾山脈了。倉綾山脈距此千里餘,即便爵江馬能夠行千里,但北方一帶現今都在大明窟的戰火之中,他這一路定然不會太順暢。”
楚泓道:“寒子,不然你跟上去看看,我本來就是去見子魚一面,不需要多少人陪著,怪不得兩名地位強者出場都沒有把姜鳴叫醒,原來他早就離開了,我們還不知道。”
林寒微微思索,道:“好吧,老津與羅湖要安置交趾城的難民脫不開,只能蒙子陪你去了,你難道有這麼堅定的決定,我們自然要支援到底。”
自此,楚泓與蒙閬前往湖城,林寒孤追趕姜鳴,梁津湖在四海城建設,每個人都忙著各自的事。
姜鳴秘密離開四海城之後,便朝著北方疾馳,爵江馬行千里,但現在姜鳴的體卻沒有辦法,兩沉睡他沒有進行荒源鼎碎片激,上的傷勢也沒有恢復多少,本也是極為飢餓,帶了一些乾糧便離開了。
姜鳴從包袱中取出一些白餅,和著一壺清水下嚥,乾裂的嘴唇已然有著鮮血冒出,他愣了愣,便將血水與食物一齊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