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泓已經失蹤了數日,梁津派遣出了大量人手尋找,但仍是沒有找不到任何訊息。那日城中楚泓的蹤跡已經被新的戰火煙塵所掩蓋,來自千楓客棧的訊息也是不見下落,而且任何勢力與組織都沒有宣告擒獲甚至殺死楚泓,這令得梁津幾人憂心難定。
姜鳴在被送回來的第二日正午醒來,經過幾天的調理和自身恐怖的恢復能力,已經能正常行走。他與慕涯作為傷員一齊來到主營帳中,此時林寒也剛剛從交趾城回來,梁津、羅湖於帳中探討,擔憂不下眉梢。
姜鳴問道:“還沒有訊息嗎?千楓客棧那邊怎麼說?”
羅湖應道:“第七幕的人已經尋找兩天了,但是沒有人見到長子現身,他們猜測如果楚泓沒死,應該是自己遁身了,不過也只是猜測,沒有任何根據。”
姜鳴皺眉思忖道:“有沒有可能,他也遇到了像是對我出手的黑衣人那樣的高手,他不是對手,只能暫時藏起來。”
羅湖道:“應該不可能吧,長子再怎麼說也是武學大師,能讓他逃走都做不到的,只是能九段或者像是準九段武學宗師,而這秦王朝中的宗師級別的武者只有那幾人,那日襲擊你的神秘黑衣人雖然也是達到了九段,但據常安說那人是天罡門的殺手,楚泓與天罡門又沒有什麼仇怨,那黑衣人怎會去針對長子?”
姜鳴道:“我們其實並不清楚那黑衣人的身份,楚泓的失蹤很可能也是與之有關聯,當然還有交趾城主羊塔風,龐路軍營中的人也有莫大幹系。”
梁津與羅湖投過目光,一臉懷疑地看著姜鳴,一旁的林寒微微沉頓道:“姜鳴的意思是說,可能常安所言那黑衣人屬天罡門並不準確,他真正的與天罡門的殺手交過手,清楚那些人的出手招式,而那黑衣人的真實身份應該不是天罡門的人。我們尋找長子的蹤跡,應該換個思維,從那些人開始下手,因為很多時候無關自身實力,想要擊敗一個人,並沒有這麼難。”
姜鳴點頭稱是,他與林寒從來不缺少默契,但梁津與羅湖卻因此而沉默,林寒的推論大膽質疑第七幕,並且將目標指向了羊塔風、黑衣人、龐路軍營三條道路,將尋找的難度瞬間增大了數倍。
慕涯站了出來,手掌摩挲著下巴道:“諸位統領,在下覺得八統領可能沒有危險。”
梁津道:“何以見得?”
慕涯道:“其一,楚泓統領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交趾城中,如果按照一般的邏輯,交趾城中不會出現能使他完全連逃命或者掙扎都做不到的武者,即便是李正興、羅曜華齊上也不行。聽聞四統領並未看到任何街道打鬥過的痕跡,那日城中的甲兵也沒有成批出現過,這說明八統領所遭遇的並不像是這麼簡單。”
“當然上述的邏輯並不完整,這便不得不提到第二個方面,關於跟隨八統領的兩名便衣甲士的下落。若楚泓統領真的遇到了像是襲擊姜鳴的黑衣人那樣的高手,恐怕兩名甲士也逃脫不了,可是沒有人發現他們的屍體,這證明兩人要麼沒死,要麼便是被毀屍滅跡。可若是那等高手出手,肯定也會像是襲擊姜鳴那次一樣高調,在千軍之中殺人後翩翩離去,又怎會為了幾個嘍而費心處理屍體。”
“其三,三位統領手中應該都有一種名叫硝霖塵的粉末,這種珍貴的物品估計也只有統領級別的人會擁有,那日大破偃月陣後我注意到三位袖口的胳膊上都有著隱隱約約的藍光,我便猜到了這種粉末。硝霖塵,雖然也算是一種中品金屬,但因為它太稀少,而且沒有明顯效用,所以常被人忽視,它唯一的特別之處便是極高的隱藏能力與區別能力。”
姜鳴聽到此處,不由得疑惑道:“隱藏能力?區別能力?這是什麼意思?”
林寒接話道:“硝霖塵粉末微小,能粘附在人體肌膚上,不會因為水火與剮蹭而落下,神奇的地方在於它能遇血則散。臥華山所有的統領都帶著這種金屬,當然它也可以不算是金屬,只要哪位統領在戰鬥中被俘虜或者擊殺,我們憑靠著硝霖母塵迅速將之找到。當初王項身陷龐路詭計,便抖落了硝霖塵,我們也得以用最快速度找到他。”
梁津道:“這硝霖塵稀少程度在這朱天野中不亞於上品金屬,但從效用上看只能算是中品金屬末尾,這本是臥華山的一大機密,慕涯先生竟能不動聲色地看穿,在下佩服。”
慕涯連忙虛言以待,姜鳴見兩人氣氛仍不是太過友好,像是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便打斷他們對話,說道:“既然楚泓有著硝霖塵,而且他不可能被人一招擊殺,所以他一定不是來不及釋放硝霖塵,而且根本就沒有面臨生死之境,綜合慕涯前言種種,已經可以肯定這件事結的結果了。”
梁津、羅湖聽到後都悄悄鬆了口氣,若不是慕涯前來一語點醒,幾人或許都開始人位楚泓已經死在了誰的手中,一時間沒有訊息便成了最好的消
息。
林寒皺眉道:“不過還是不能夠放鬆尋找力度,他既然沒有遇到那種殺局,可也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告知我們,所以他極有可能陷入了某種困境之中。我建議從現在開始,我與羅湖輪流在交趾城方圓探查,無奈我們手中的母塵只有一塊,沒有辦法同時進行搜尋。”
羅湖嘆息道:“寒子說的沒錯,搜尋不能就此停止,其他時間便讓我們手下的幾位副將輪流探查,只是山主曾經嚴詞警告過,這硝霖母塵不能放置在別人手中,在這點上也是極大地限制了它的作用。”
姜鳴道:“此話極對,只是我現今傷勢未愈,估計還再需要休養兩日才能騎馬執戟。”
林寒笑道:“你就歇著吧,萬事有我們兄弟。”
這句話讓姜鳴十分心安。
遁身於隱秘溶洞中的楚泓與環子魚在融泉渦中浸泡了三天,潭水中揮發出一種極為溫熱的水汽滋潤著他們的身體,其中濃厚的藥力漸漸穿過肌膚毛孔,對經脈器官起到了頗為神奇的促進恢復、增加擴充套件的功用,兩人積在身體各處的淤血在無聲中化解,甚至是那道道傷疤也是急速癒合,並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環子魚緩緩睜開眼睛,靜靜觀察著正對著自己赤身盤坐的楚泓,竟是沒有太過反感這個人的容貌,甚至還有一絲驚喜。以她對自身容貌的驕傲認知,能不讓他厭惡的人也應該是有著不令人厭惡的容貌,楚泓雖然算不得男性中的極大魅力者,但偏偏卻是那種有著一處頗為明顯的俊朗特徵的男子,這處特徵被環子魚看在眼中。
緩緩站起身來,水流順著環子魚光滑的白皙的身體落下,她堪稱精緻甚至完美的身材一絲不掛的暴露在空氣中,即便眼前的楚泓正在昏迷之中,但她仍覺無比羞澀,不禁伸出手臂遮掩。
在兩天之前,楚泓曾經醒來過一次,他睜眼便是見到光著身子的環子魚盤坐在他對面,與她十指緊扣雙掌相觸,他痴痴地望著眼前驚豔一幕,就那樣痴痴的,痴痴的,肆無忌憚的像是一個色膽包天的流氓,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
雖然楚泓的軀體沒有任何舉動,但環子魚卻從某種奇怪的感知上覺得十分不舒服,當她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楚泓那火熱的目光,緊接著便是一人尷尬,一人羞惱,然後環子魚教他做人,在某種迅速催眠法的作用下,楚泓便再次沉睡了兩天。
環子魚的身體完全被這個男子看光,她羞憤不已,但又覺得不能將責任推給他,畢竟她可沒有叮囑過他不能睜眼,可是那種火熱的目光讓人難以包容,彷彿是她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