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計劃,便是預先做好的安排,慕涯為謀,謀天算地,以人心為根本,以地利為要術,他不會只有一條計劃,他習慣多出一個選擇,多一條可以轉圜的退路。
卞道成冷冷地注視著姜鳴的動作,道“終於無言辯白了嗎?現在想出手了嗎?任何沒有實際的諫詞都是無禮的狡辯,你們闖到這裡來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個代價便是你們的命。”
姜鳴笑道“憑你嗎?好像上一次是我佔了上風吧?當然我可沒有你那麼無聊,竟然想著我會專程來勸說你,我們的目的是趕走你們,還有,看看那條密道。”
當密道二字說出口的一剎那,卞道成以及後副將與幾個得力手下的臉色一下子慘白了。
卞道成惻惻地道“看來你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這樣的話你就一定不能走了。”他舉起長槍,向前衝去“你們四個,隨我圍殺此賊!”那四人有三人是五段人位實力,一人達到了六段人位巔峰的程度,再加上八段人位的卞道成,姜鳴想要對付確實不易。
姜鳴面色一變,卻沒有想要逃避的意思,能將這支秦軍的主力拖住,想來慕涯的計劃就能施行了。
“卞道成,這次多幾個幫手,看來給了你很多信心啊。”姜鳴嘲笑道。
“你這激將沒用,我突然想明白,你這種惡賊,理應千夫共指之。”
卞道成提槍一刺,攻勢雖猛,但武器本就比不得方轅戟霸道,姜鳴抬戟輕鬆一擋,便反守為攻,“翦破”一式瞬間發出。卞道成見不能擋,便勒馬後撤,同時兩名五段人位的武者手執刀戟衝出,雖然配合恰能制服多種蠻力攻勢,可“翦破”式攻於一點,稍次一些的武器觸之即斷,兩人的刀戟也不例外。
卞道成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部下被殺,提槍反攻,另外三名武者也圍殺而去,姜鳴一時被壓制,雖然算不得什麼死局,但無奈五人配合著實不錯,一攻一守,進退有度,更有八段人位的卞道成掠陣,戰況一時膠著不能分出勝負。
“所有人,步兵在前,騎兵掠陣,不惜任何代價,出手擊殺那三人。”
卞道成一聲大喝,剩下近百道黑影也飛快運動起來,雖然這些人中沒有武功卓越者,但因為本都是殺手,行動頗為靈敏,協同作戰的能力也相當可怕,即便是八段人位的他與鄧準都感到十分棘手。
按照實力對比來說,七段人位的慕涯與四段人位的陳氏兄妹沒有勝算,但是姜鳴卻一點都不在意。
“小乙,小雪,交給你們了。”
慕涯大喝一聲,便迎著奔殺而來的黑衣人策馬奔去,他這一去,不為殺人,不為救人,於是他砍翻了幾個阻擋者,便朝著黑衣人背後的山脈奔去。
眾多黑衣人都不免神經一怔,有更多的人想要追殺過去,卻見陳乙徹與陳辛雪已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前面,截住了約莫五十多人。
其實按照慕涯七段人位的水平,即便是這百十個黑衣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拿他有辦法,但是慕涯還有別的事要處理,不能讓太多的人干涉。此刻陳氏兄妹直面這麼多精銳殺手,即使他們二人都處於四段與五段人位之間,但壓力仍舊是最為巨大的。
“真是個冒險的計劃,慕涯能不能找到那東西都不一定,可讓交戰那麼多人,陳氏兄妹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一刻鐘。”姜鳴在心底暗暗擔憂,他本來是不大支援這個計劃,但當看到慕涯嘴角自信的笑容,他突然便打算嘗試一下了。
卞道成此時卻是目光一冷,道“即便你能撐得住我們的圍攻,可是你那兩個同伴似乎並沒有那麼強大。”卞道成乃是八段人位武學大師,對於武功層次有著獨特的理解,陳氏兄妹一出手,他便能判斷其武功高低。
姜鳴冷哼一聲,一戟挑飛來自一名五段人位武者的刀斬,佔式猛地開啟,竟不顧其他人的攻勢,徑直向著卞道成攻去。
眾多黑衣人只以為慕涯不敵,便有一隊十多人的騎兵追擊,其他殺手奔襲支援,可誰知跑了好長時間,慕涯一直避而不戰,繞著山脈似乎沒有方向的狂奔,時不時地俯躲避來自追兵的冷箭,並拾起一些石子充作暗器向後擲去。可惜這種暗器無一命中,黑衣人只不過輕輕晃頭便躲了過去。
卻見陳乙徹與陳辛雪仍在亂軍中掙扎,前者持著一把紅纓槍,後者則是兩柄細劍,從一開始陷入下風,之後就處處危機,似乎下一時刻就要被斬落馬下。
陳辛雪的左肩膀被刺傷,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衣襟,這個溫柔而倔強的女子看準時機,在一名黑衣人的武器被陳乙徹的長槍撥開的瞬間,將細劍刺入了敵人的腹部,敵人翻落馬,死活不知。
陳辛雪一邊抵擋著圍攻,一邊輕聲問道“哥,你還好嗎?看來我們必須得使用那招了。”
陳乙徹傷勢其實未愈,但在這些多殺手近之時,他沒有想過退卻,自己的親妹妹都在上陣殺敵,他又怎會怯懦?
陳乙徹憐地望著妹妹,低聲道“辛雪,都怪兄長無能,竟又讓你陷入險地了
。”
陳辛雪道“豈能怪哥哥,這也是我選擇的路,家中貧苦無琴瑟,我學不得大戶人家的女兒淑然弄樂,但是振興我們陳家不能只靠哥哥啊,辛雪既然可以學武,理應為哥哥分憂。”
陳乙徹眼神複雜,略帶感傷“那你可不能被這些汙了臉,若是被姜鳴看見了,可是會對你的印象有所減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