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家客宅修養幾日,姜鳴倒是過得愜意,期間梅雨柒曾過來看望過兩次,從她愁眉不展的神色中,姜鳴意識到江城梅家的局勢並不似想象中的無虞,也抱著不願輕惹是非的想法,擬定在十日之後離開。
在此期間,姜鳴將閉關修武,意在修習一種凡武功法。在經過與峎不甚一戰後,他意識到功法的強大,修煉與否完全是不同的境界,在詭譎變化的局勢中當然也要暗藏底牌,萬一遇到更強的對手,指不定要失手翻船。
當初在千里鯨落山脈之中,他險中得寶,獲取了兩卷鬼字功法與五卷蝕字功法,這種高階而強大的功法無論是誰也會見之瘋狂,這也是姜鳴隱而不宣的緣故,其他的緣由倒是藏有私心,亦是多有解釋。
五卷蝕字功法,六合禪器,虛翦訣,聚陽鑑,乾刀引,以及送予林寒的破坎訣。兩卷鬼字功法,枯榮道與九衍劍骨。
其中乾刀引為主修刀術,九衍劍骨主修劍意,都不能使姜鳴的心有所顫動,對武器與武道有所規矩,這已然不是姜鳴執戟的初衷。
在功法卷禎外部的簡介中,對於枯榮道的介紹不甚詳細,只道明關於陰陽平衡、內外合一,即便是鬼字功法,仍舊提不起姜鳴的興趣。
六合禪器與聚陽鑑雖然沒有框條規矩,但內容太過寬泛,雖也不至於不滿,但總讓姜鳴有感缺憾。
當他拿起最後的虛翦訣,眼眸下意識地朝著兩卷鬼字功法看去,略有掙扎。更高階的功法無疑是對修武一途更有幫助,但若是不適合自己,要走的路豈不是會不完美?
“雖然一人只能修習一種功法,但卻可在達到地位境界前更換,若是不能達到我的預想,再換也不遲。”
姜鳴吐出一口氣,心念一動,五卷功法便憑空消失,隱入了精神空間之中,與潔白無瑕的玉如意一起懸浮在虛空之中,這是姜鳴在試探之中發現的奧秘,但卻只能將有靈氣的東西收入,至於金銀飾品等俗物卻是不能。
“虛翦訣,希望你能給我驚喜。”
卷禎緩緩開啟,溫順的金光瞬間充盈整個屋子,如同神之光輝普照,姜鳴只感到置身暖陽般舒適,那捲禎之中,一個個字元似乎活了過來,受著某種牽引,如水流般灌如姜鳴的耳目之中。
姜鳴清晰地感應到一段文字在腦海中浮現:虛翦訣,乃極致破道之功,荒蕪塑骨,靈脩焚心,開七十二道經緯脈絡,功成亙古,翦破山川,如毀草芥。心志不堅,不可觸之,切記!
“果真無上霸道之功,以此功承載方轅戟,又將何等威力!”
姜鳴臉上不由得躍上喜色,耐不住誘惑,急忙操手修習起來。不論是何等級的功法,修習方式總無差異,一言以蔽之,御法使氣海築基容納經脈中的靈。
氣海在何處?如何築基?如何納靈?這些都是需要細細考量的,姜鳴卻也不急,越高階的功法,在法門上越複雜,但總會被他征服的,這是他的自信。
虛翦訣分為六重,第一重為翦破,雖說只是修行的法門,卻也蘊藏著高深莫測的技巧,根據其中的簡介得知,若是使用得當,以點破面,能直接穿透一堵石牆。
在這般玄虛的探索與感悟中,七日光陰彈指過去,除了用餐與偶爾外出,姜鳴幾乎沒有想要停下來,好在皇天不負,當他這日緩緩立起時,渾身氣息吐納儼然完全一致,他略有感慨:“終於算是成功了。”
這種欣喜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奉茶的侍女打斷,侍女恭恭敬敬地說道:“公子,我家家主與小姐在前廳設了宴席,說是要感謝公子地救命之恩,現在眾人都在等待公子就座。”
料想對梅家有恩,梅家家主要親自面見也無可厚非。
姜鳴隨著侍女在宅院之中左拐右拐,來到了一方廳堂,廳前設一桌席,桌前有五人,都是中年模樣,五人神情冷酷,皆使著審判的目光望來。
姜鳴不由得心中一緊,斜睨過周圍立如鐵木的十數個侍衛,知迎客無話,桌上無餐,方才明白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梅雨柒呢?”
姜鳴將心中疑問暗放下,由著侍女引入席中,座位在五人的下方。
“聽說你是梅雨侄女在淵流江邊救起的?”其中一人率先發話,語氣卻極為生硬,彷彿對面坐著的是囚犯一般。
姜鳴眉頭輕挑,已是有些惱火,也算是禮貌性地答道:“應該是的,我醒來時便在車隊的馬車裡,至於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都是梅雨柒告知得。”
又一人問道:“聽說你一人便制服三元山三大王峎不甚?”
姜鳴道:“算是吧,並不值得誇耀什麼,只是為了還梅雨柒小姐的救命之恩。”
“大膽!”一人拍案立起,怒喝道:“小輩無禮,至今還想欺騙我們,今日我們江城五大家族的家主都在此地,若你能說真話,我尚且可以饒你不死。”其他四人,三人皆冷漠地打量著對座的青年,一人沉默不語。
姜鳴聽此,再難壓制心中怒火,亦是直身立起,洪聲道:“饒我不死?憑你這老傢伙?我所說句句是真,車隊五十多人都有目可睹,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若是再敢擺出地頭蛇的高貴姿態欺人,休怪我不給梅家留情面。”
但見周圍的侍衛紛紛圍上來,刀劍直指姜鳴,卻不敢輕動,全都在等諸位家主的一聲令下。
江城之中,勢力以宋趙韓田梅五家最盛,誰人敢不給他們五位家主面子,但今日在這廳上,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竟破口大罵,誕言威脅,如何不令人唏噓。
趙家趙士真怒道:“大膽無知小輩,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撒野。五家侍衛,將他拿下!”
“好!”雖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但姜鳴在這種壓制下已然怒火難當,切齒吐出這一個字,冷目直射向趙士真,已有殺意。
十數名侍衛皆是功夫不錯,起碼都是四段人位的武者,但在姜鳴眼前卻如同普通書生,刀劍未落,姜鳴的拳腳已然落到了侍衛的胸膛上,他並未下殺手,但用勁也絕對不輕,凡經姜鳴一擊,皆失再戰之力。十幾人的侍衛頃刻便被碾壓擊倒,若是生死之局,這所宅院又將多不少屍魂。
五位家主唏噓不已,姜鳴報之以冷笑。
“難道他真得擁有擊敗峎不甚的能力?”五人的疑惑在心間開始瓦解,因為宋趙兩家的七段人位武者出手了,動則驚風,拳似能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