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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解雲詩道 (1 / 2)

那夜,整座夜泱城震動。王子被奸人襲殺,有不知名的賊人攻打候鳳王府,儘管候鳳王竭力壓制訊息的散佈,但不知為何全城百姓幾乎都在談論著這件駭人聽聞的大事。看似堅不可破的夜泱城竟被人侵入,而且造成王子被殺的殘局,這使得夜泱城的百姓都惶惶不可終日,一些少有見識的學子甚至猜測,秦王朝的秘密軍隊貪狼騎混入了城中,說不定什麼時候秦王朝就會破城。原本在戰亂之年安享和平的邊城,在一夜的變故之中風雨飄搖。

候鳳王府,內堂之中,兩邊列坐數十人,候鳳王參正風一聲怒喝,眾將與官吏徨然立起,只聽得參正風冷言道:“王子被殺,軍部出兵無功而返,這要我候鳳王府怎麼在夜泱城立足?這些謠言是誰散佈出去的,難道還沒有查清楚嗎?你們都是幹什麼的,竟能讓這麼大的事沒有緣由地傳到百姓耳中,城中九老與權貴已經向我遞交了申請,要我不要辜負百姓的信任。我參正風這個王位怕都是飄搖不穩了!”

“王爺息怒!微臣已經將散佈謠言的人抓捕,經過我嚴刑逼供,得之他是甘邕寨的山匪,他是受一個神秘人驅使而來的,除此之外別無所知!”說話的是夜泱城參軍傅泓之族弟,現任王府主簿的傅慶。

參子奇此時邁前一步,躬身道:“父王,我以為甘邕寨是被人利用了,前些日子,賊子姜鳴打敗甘邕寨寨主關荒,並斬其一臂,關荒逃出寒武關,並沒有再回甘邕寨,這些天都是原來的二當家褚禮鴻把持山寨人事,他可只是匹夫一個,不知被塞了什麼好處,竟敢犯我王府!”參正風眼神一凜,冷哼道:“管他是不是被利用,這顆釘子也該從我行雨州的地界上拔去了,少了關荒,甘邕寨只是烏合之眾,本王必親自剿清甘邕寨。”

衛道安柬道:“王爺,眼下城中百姓驚惶失措,不宜將城中兵馬再轉調他處,以免被有心人捕捉到,製造更深的恐慌。我已經派人去看緊了甘邕寨,待幾月後再出兵也不遲。”參正風應道:“軍師所言甚是,除了這甘邕寨一事,我還有兩件事積怒胸中,其一是賊子姜鳴逃出王府之事,其二是助姜鳴逃走的人的出處。”

寧遠山眼神微眯,心知這是將要責罪自己,便上前稟道:“王爺,此次老將有罪。因倚仗武高一籌於賊,自大自恃,所以導致賊子從我手上逃走,還請王爺治罪。”

參正風看著寧遠山白髮蒼顏已是半隻腳踏入棺材,本想責怪幾句,但念及寧遠山已忠心跟隨他二十餘年,心有不忍,便輕嘆一口氣,道:“罷了,那賊子逃了便逃了吧,我兒子珩慘遭不幸,大仇也可日後再報,寧將軍不必太過自責。反而是跟隨寧將軍的兩名中衛將軍,此次可是失職過甚。來人,拉下去杖責八十,貶其三職。”

聽此懲罰,寧遠山眉頭緊蹙,想說些多餘的話,卻看到參正風那雙憤怒的眼睛,知道今日一定得有人遭罪,便裝作冷漠,立在一旁不語。那兩名中衛將軍一臉不服,掙開甲士的縛押,立刻跪了下來,喊道:“王爺,大人,末將雖有罪,但若不是那團突如其來的白色粉末,寧將軍早早便是斬殺了賊子,哪會有什麼變故!”

“你說什麼?什麼粉末?”參正風雙眼瞥過一旁低頭不語的寧遠山,心中已是知曉事有不常。

只聽得一名中衛將軍道:“城中所傳敵入城中,此並非謠言,昨夜我們所經歷恰似敵襲。我們那時圍殺賊子姜鳴三個時辰,寧遠山將軍出手佐助,才將他壓制住,並要將之當場斬殺時,天空中一聲悶響,接著便是大片的白色粉末如同霧霾一般落下來,幾乎將整個玉恆樓周圍廣場籠罩,賊子因此逃脫。後末將率軍追捕,在城下發現約有百騎活動過的痕跡,而且北城門曾被人私自開啟過,可見賊子姜鳴的同黨不止一人啊。”

“白色粉末?”參正風心中生疑,他雖聽得探子彙報大概情況得知了姜鳴逃走的訊息,卻無人將這白色粉末的訊息報於他,此時他再看向寧遠山,寧遠山仍舊低著頭顱不言一字。

“當時末將便收集了掉落的白色粉末殘渣,以供今後調查,還請王爺將我二人從輕發落。”

參正風接過侍者呈上來的盒子,將之小心開啟,僅僅看了一眼,便是眉頭緊鎖,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鬼物一般。

……

“我現在這是在何處?”姜鳴沉沉醒來,發現自己正身處山峽之中,峽口兩邊環合,其中一道山澗潺潺流出,頓時將漫山綠野襯托得極有詩意。邊城之地,本都是荒蕪之所,夜泱城雖然繁華,但是綠色植物還是極為稀少,甘邕寨控制下的諸多山頭,有的甚至光禿裸露著整個山地,與此地相比,其它山峰倒是都如同惡地了。

姜鳴胸前有傷,之前挨受了那老將一道,雖未傷及腑臟,但刀刃深入皮下三寸,將約四十公分的血肉傷得觸目驚心,致使姜鳴當場就喪失了大半的戰鬥力,但如今看來倒是多慮,經過幾次受傷的經歷,他發現自己的癒合能力極為優異,只要不是致命傷勢,有時只憑靠自然免疫能力便足以痊癒。此時他胸前到小腹的傷口,盡都已結了血痂,料想不出十日,便是沒有諸多的疼痛感。

他一邊活動著僵硬的手臂,緩緩踅至澗邊一小潭,掬了一把清水撲到了臉上,已近冬天的水沒有結冰,但是那種清冷不饒人的感覺仍舊在,他頓時清醒許多。

“似乎是天上降下許多白色粉末,我趁機逃跑時,被一個人打暈了。那人是誰?為何救了我又不現身?青嵐她在哪裡?”

姜鳴細細思慮發生的事,又覺得十分蹊蹺,在那種殺局之中,還會有誰能救他?救他定然是為了利益,那麼救他的人又需要什麼呢?

“該做的事還很多,我既然還活著,便一定會去做。走吧!”姜鳴自言自語了幾句,便準備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方欲起身,一隻溫厚的手掌覆蓋在他的肩膀上。

“年輕人,你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這般普通。”

姜鳴回頭看時,只見一名白髮老翁站於眼前,沒有任何表情,若是常人見了,只怕會以為是個山中老叟。

“前輩,您過獎了,我除了略懂刀槍劍戟,可是沒有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本事。”姜鳴心中暗自驚訝,有些懷疑此人已經察覺到了他身體裡的東西,但眼下不知其目的為何,小心不顯不露才是真理。

老翁撫須,凝視著姜鳴的雙眼,彷彿要將他看穿了一般:“我雖然不能確定具體是什麼寶物,但絕不會放下我幾百歲的面子,去搶奪一個後輩的東西。”

姜鳴乾笑幾聲,儼然一副被看透了心思的尷尬,他只得躬身致禮,恭敬地道:“前輩,晚輩還未感謝您救命之恩,請受我一拜,若是以後有所成,必報之百倍。”

“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懂得人心,只不過老夫可沒有那麼好糊弄,救你本就是有著目的。恰好我的目的,便是你心中所念之人。”老翁微微笑了笑,便是將話題帶入重點,這是他的重點,也是姜鳴的重點。

姜鳴急忙問道:“您說的可是與我同行的女子?她在哪兒?她沒事吧?我想要見她可以嗎?”老翁道:“她是叫木青嵐,前夜我將你們同時帶出來,只是我想問,你是她口中的姜鳴嗎?”

姜鳴略顯疑惑,此話明明有深意,他卻不能理解清晰,他回思著那日她說的那句“你要成為姜鳴,而我不再是木青嵐”,頓時臉色慘白如大病,萬般的不忍從心頭逼上咽喉不敢輕吐,竟像是魚刺卡在了喉嚨上。

老翁觀察到姜鳴的表情變化,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依舊沒有什麼熱情,只對姜鳴道:“她很好,至少沒有任何傷勢。”

這話又是暗含別意,姜鳴只當未聞,怔怔望著老翁,問道:“前輩,晚輩有一事不解,煩請解答。詩云‘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我若不是遊子,那麼詩裡又在說什麼呢?”

論理不過禪師,論衡不過王翁。老翁本也善辨,便道:“胡馬縱橫荒原,去日苦多,來日也長,北風既張,催之磨之,附之順之,堪回首,不堪轉身,依不得,也難依得;越鳥飛往南北,棄居中州,不問西東,南暑北寒,枝頭喧囂,先甜後難,苦於情恨,擾之憂之,巢得,巢不得,不能得。”

聽此一言,姜鳴苦笑不止,竟像個無力的孩童蹲到了地上,似要哭泣,卻不成淚。依不得,難依得;巢不得,不能得。這話宛如魔咒,種在姜鳴心中,經久而不松饒,也就是因為這句話,本來青梅相許、竹馬深情的兩人,再難同行。

“老夫梵燁,我已收木青嵐為徒,此後,她將隨我入宗門修行修心,她也不再與你相見了。”

“連最後一面都不能再見嗎?”

“是她決定的,老夫不會反對。”

“前輩將如何教她修行?”

“她修行天賦優異,重於紅塵煉心,日後可不必沾惹紅塵事,心為上,性為真。你雖有難得的心性,但天賦一般,恕老夫不能帶你一起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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