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官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媽媽常說,幾年前,有個紅極一時的姐兒,叫季玉,美得跟天仙似的,許多人要梳弄她。後來漕運總督沈大人在梳弄楊高三的時候也仿著哪位大人梳弄季玉的做法,所以才叫小季玉。”
申官搖頭道:“你只知其一。”
瓊子也不看脂粉,拉著申官坐下,親自遞了盞茶過去:“好姐姐,快說給我們聽聽。我年紀小,只聽人說那個季玉是豐肌弱骨,霧鬢煙鬟,可是真的?還聽說當時為了梳弄季玉,鬧的沸沸揚揚的。”
申官抿了口茶,輕拭唇邊:“你覺得小季玉如何?”
“我只見過她一次,就是沈大人大人梳弄她的時候,她好像才十一吧。雲情雨意,小而了了。”瓊子回憶起先前的事情,她同小季玉是同一批的人。同一批中對梳弄儀式極為看中,那個小季玉當時就是因為漕運總督大人闊手大揮,才紅極一時的。
申官同銀官相視而笑,這次卻是銀官開口,她點點頭:“小季玉這麼叫,其實是因為她長得同季玉有七分相像。就是她的本名也是學著季玉的本名楊高二叫的。”
“啊?”看脂粉的女子都丟了東西,坐下來聽申官解說。這事情,聽得那麼玄乎。長得有七分相像,這名字還這般像。
“你知道漕運總督大人為何這般大方,又為何遲遲不把小季玉抬進府?”
瓊子忙道:“我知道為何不把小季玉抬進府。漕運總督沈大人的夫人在南京城是有名的醋罈子。她不是有個渾名兒,叫辣手觀音麼。沈大人養的外室,總是被人端了窩,我還聽說家裡的那些也是呆頭呆腦,行當裡沒人願意同這位大人來往過近。他那麼心疼小季玉,怎麼可能抬進府。只是為何這般大方我卻不曉得。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
銀官點點頭:“當年沈大人還不是漕運總督的時候,同周大人,就是現在的南京吏部尚書周賓爭過一個人,只是沒掙贏罷了。”
“是季玉?”
“是。當時沈大人幾乎是抱得美人歸了。只是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周大人把季玉接回家了。沈大人是抱憾不已,所以見著小季玉才闊氣異常。大家都在傳是沈大人家的那位辣手觀音使的計。”
銀官一想到當年的事,便唏噓不已。季玉當時才十六,陰差陽錯跟一個比自己足可以當自己祖父的周賓。季玉現在如何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原本要出任漕運總督的周賓,居然成為南京吏部尚書。這一做就是這麼多年的事。聽說是沈大人的報復,又有的說周賓是搶了某位大人物的風頭……
方才那個跟季玉如此之像的小姑娘又是哪家的?十三、四歲的模樣還梳著姑娘髮髻,還未到梳弄的年紀?
得官覺得沒意思,丟開了手:“鎮不住家裡的母老虎就別在外面偷腥。真正的是,口裡吃肉,還滿口阿彌陀佛,一心一意想要成佛。我呸!”
銀官被得官的話惹笑了,不過她很快便收起笑容:“小聲些。”
“聽見就聽見。難不成他還要當兵把我壓到牢裡?我看他能給我訂個什麼罪名。”
銀官搖搖頭,她同申官道:“季玉……她那個人……現在……”
申官冷哼一聲:“我最瞧不起她就是這個。”
瓊子跟得官來了興致,拉著叫申官說。
申官卻是不說,還是銀官開了口:“我們都是情不得已才到這個地方。可她卻是自願來的。當時,有個秀才跟著她,請她回去,她死活不肯,還說過夠苦日子了,不想再跟他過苦日子。”
“她是訂了親的?”
銀官搖搖頭,目光幽幽地看向外面,那些事在她眼前閃過:“我不曉得。大概是吧,或許是童養媳。我只知道,季玉賣身的一百兩銀子都砸向了那個秀才。她當時已經十五了,價也高些。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當時說,這銀子夠你們家養我五年的了。”
瓊子跟得官默默對視,聽著銀官說話。
“那個秀才將銀子揀起來,讓人拿給季玉,只同媽媽說來贖她。可是季玉死活不願意,放言道,等他做了官再來。沒想到一年的工夫,那人真的做了官,雖然是武官,可是季玉依舊不肯,最後還提出要纏頭,她進來不過一年,媽媽哪裡肯,後來死纏爛打,媽媽終於肯了。那天我瞧見那個人站在門口淋了一夜的雨,送傘給他,他也不要,就一直站到天亮,後來也就再也沒出現過。”
申官冷哼道:“那男人也是賤骨頭。是秀才還是官,害怕討不到媳婦?偏要那個金漆的東西。”
瓊子拍拍手,笑著道:“姐姐不常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麼?難不成你看上那個秀才才……”
申官粉臉一肅:“你說什麼?”
銀官推了推申官,又瞪了眼瓊子。瓊子也怕申官,縮了縮脖子跟人瞧胭脂,商量著端午節要穿什麼樣的衣裳。
“你別往心裡去,她年紀小。”銀官笑著轉移話題,“方才那個小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可我瞧著也不像是咱們……房薔怕是要不高興了。”
申官好容易才緩過臉色,笑了笑道:“房薔,她不高興什麼?你還有這個心思,不是來買水份的麼?快去看,一會我還要去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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