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一處別墅,兩人下車,進屋。
範珍參觀眼前這落腳地,微微有些驚訝,想不到恭雪在霖州也有房產啊。“姐,你現在保密工作是越做越好了,這樣突然離開劇組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恭雪沒說話,靜靜地看著範珍在她面前走來走去。要不是為了她,她能輕易離開劇組嗎?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勁,把她近期安排的戲份擠著拍完,潔兒留下來幫她打掩護,讓她能溜出來兩天。
範珍被她看得發毛,趕忙上前攀住她的手臂,討好地笑,“姐,你生我氣了?”
恭雪溫柔地開口,“你之前在電話裡說得不清不楚,我是擔心你。怎麼突然想到來找我?”
“咱們久不見面,難道我來看看你,關心關心不該嗎?”
恭雪靜默了一會,如果只是如此怎麼會在霖州待著,搞錯了地點大可進劇組去找她,範堯會沒那本事把她無聲無息送到她那兒?這才是最重要的。她離開美灣,範堯怎麼可能沒有跟著?“小珍……”
恭雪始終溫柔以待,但範珍知道沒瞞過去。臉上賠笑漸漸消失。
要說實話嗎?這個世上跟範珍有至親關係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還有一個是她同母異父的姐姐。她也是不願意對她說謊的。
範珍似是下定決心。說:“我要離開范家。”
“你……”恭雪大驚失色,怎麼想都想不到得到這個答案。“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呢?範珍笑了笑,笑容明豔非常,可笑意不透心,反而溢位悲傷。“沒什麼,就是……範堯這次出差,臨走前他說……等他這趟忙完,回來,我們就結婚。”
“這是好事……”
“可我不想嫁給他。”範珍打斷恭雪的話,眼淚靜靜流下。“原本我也想,這輩子我就認命了。可真到了他提出來的那一刻,我……我終究還是不想的。”
其實,範堯也是打算帶著她的,但在出發前一晚,範堯對她的渴求不再止於親吻,他想,得到她。她漸漸長大,怎麼會感覺不到範堯看她的眼神逐漸透露著什麼。她也早跟自己做過無數次心裡建設,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可那一晚範堯突然的強硬及不容拒絕,讓她無比的慌亂和害怕。幸好後來艾松有急事,把他叫走了,否則……
那一晚,範堯走後,獨留她一人在自己的臥房,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擁緊自己快被扯掉的上衣,躺在床上瑟瑟發抖。她知道,原來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乖巧地接受。她是不願的。
結果隔天範堯出發前決定把她留下來。他拉著她的手,“小珍,昨晚是我太沖動了,沒有顧及你。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好嗎?”
好嗎?範堯怎麼可能接受點頭之外的答案呢?“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裡,好好準備做我的新娘,嗯?”
範珍心裡一陣顫抖,範堯感覺到她昨晚的抗拒了。不論他怎麼理解她的想法,他給她時間,而待到他回來之時,他便不再容許她……
恭雪實沒想到。她知道,範堯對範珍的獨佔欲簡直變態到了極點,有些時候她也是看不慣的。但是,她一直以為範珍也是喜歡範堯的,於是她從沒說過什麼,至少範堯對範珍是寵溺無邊。恭雪想,他們兩情相悅,這就夠了。誰成想,原來範珍她……是這樣的心思?
“姐,以前,每每來看你,範堯多都跟著,有些話,我也無法對你說出口。這次,讓你擔心了。”
“傻瓜。”恭雪抱住她,“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幫你的。”猛地想到了什麼,“所以這次,你是揹著範堯逃出家的?”範堯留下她,必也留下了人守著她,她是怎麼?
範珍點點頭,“是爸爸……還有範禹。”
範柏年,恭雪不想談。只是範禹竟然會……在恭雪眼裡,範禹就是個怪人。他對誰都非常冷漠,即使是範珍剛到范家的時候,範禹從來沒理會過。後來,在範珍兩歲的時候,恭雪有一次竟見到範珍和範禹玩在一塊兒,她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更不可思議的是,範禹雖半句話沒說,卻任由範珍擺弄他,甚至會對範珍的話照做,這給恭雪的驚訝不止一點點。但不管範禹對範珍是何種態度,恭雪從不認為範禹會反抗範堯。
範珍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恭雪。“這個,你幫我收著,更安全些。這是臨走前,範禹給我的。可我不敢用,我怕終有一日範堯發現,查到範禹頭上。”
“你怕範堯會對範禹下手?”
範珍承認,“是。依範堯的性子,若是知道範禹助我離開范家,我害怕範禹有危險。”她從小就在範堯身邊長大,範堯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得連她都會害怕,即使物件是他的親弟弟,他也一定不會手軟。這樣的記憶她已經擁有太多太多了。
恭雪默然。那個在常人眼中冷得可以結冰的範禹,原來,在範珍心裡,也是有溫度的人。
手中捏著卡,未來會如何,恭雪惴惴不安,不敢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