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哥持槍向車內連射,陸離在車內翻滾,一把抽出無頭屍腰帶彆著的手槍。
這柄手槍已經上膛,一扣就響,省去了開保險上膛的麻煩。
二人相隔不足五米,這就是一場面對面的互射,十幾發子彈瞬間傾瀉完畢,手槍空倉掛機,纖薄的車殼被打得千瘡百孔,碎玻璃撒了一地。
陸離並沒有傻站著和疤哥互射,而是躲在了屍體後面,擋住了大部分子彈,陸離只是手臂和腿部被流彈擦傷。
相比陸離,疤哥卻沒有那麼幸運,他中了三槍,一顆子彈進入肺葉,此刻正躺在地上吐血沫子。
陸離從車上下來,那個長髮遮面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盯著他。
湘南漢子被殺後,長髮男就站在遠處靜靜地觀看,直到疤哥被打死,他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長髮男和這三個殺手並不認識,而是被老闆臨時拼湊起來的一支小隊,目標就是擊殺陸離。
這三個人是刀頭舔血的悍匪,每人至少揹著兩條人命,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可在長髮男眼中,他們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不屑於跟他們為伍。
如今三人被反殺,這次的功勞全都歸長髮男所有,四份錢全部落在他一人的口袋。
天際悶雷滾滾,山雨欲來風滿樓,狂風捲起亂草,刮過這片荒地,空氣變得涼爽,可陸離鬢角流淌出細密的汗珠。
剛才和三個悍匪廝殺,他都沒有如此緊張,這個冷靜的可怕的長髮男,給他一股無法名狀的壓迫感。
長髮男就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靜靜地隱匿在黑暗中,不動則已,一動必殺。
“誰派你們來的?”
陸離不敢妄動,他打算摸一下對方的底細。
長髮男並不答話,因為他動了。
動作緩慢,可眨眼來到近前,陸離大驚,抖手腕金刀飛出。
長髮男屈指一彈,金刀噹啷一聲倒飛,與此同時出掌按在陸離的胸口。
陸離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列火車撞擊,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撞在身後的寶駿730上,車體瞬間變形,整輛車橫移半米,車輪在地上拖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從長髮男逼近陸離,再到彈飛金刀,然後出掌拍飛他,整個過程不到一秒。
陸離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嗓子腥舔,張嘴又噴了一口鮮血。
這一掌勢大力沉,陸離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了,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傳來劇痛,肋骨至少斷了三根。
見陸離居然站了起來,長髮男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一抹驚訝,難怪老闆會派他來,這個青年雖然經脈俱斷,已經成了廢人,但依然不可小覷。
“玄武境高手!”陸離擦了把嘴角的鮮血,冷笑道:“真瞧得起我這個廢人,居然派一個武道高手過來,讓我陸離受寵若驚啊!”
在車上,陸離還奇怪自己怎麼會招惹這幫亡命之徒,當長髮男出手後,他終於明白了,想讓他死的,是二叔!
陸離並不是普通人,他曾經也是一名武道高手,而且是武道天才。
六歲入黃武境,十歲進階玄武境,十五歲突破地武境,同齡中無人可比。
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陸離也不例外,陸家在武林中地位頗高,家大業大,族人為了爭奪權勢,整日明爭暗鬥,而陸離就是內鬥的犧牲品。
一代天驕就這樣跌落神壇,落個經脈俱斷,武功全廢。
曾經跟隨他的小弟反水,成了某些人的幫兇來欺負他,和大門派的婚約被毀,曾經的未婚妻對他冷嘲熱諷,人人都把貶低他、排擠他當做一種榮耀。
陸離嚐盡人間冷暖,他心灰意冷,在一個深夜離家出走。
八年隱忍,他們還是不打算放過自己,陸離心中燃起一團怒火,難道非要趕盡殺絕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