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在餐桌前聊了一會兒,他透露了自己的家庭,原來二十多年前他結過婚,只是他們夫妻性格不合,沒幾年就離婚了,女兒的監護權判給了女方。
“按照歲數,她應該跟你差不多大。”
“我今年二十四歲了。”
“那她比你大兩歲。”
“那您知道他們現在去哪兒了嗎?”
“在倫敦。”
“倫敦?!”
“是的,在倫敦。”
“實不相瞞,我是從倫敦過來的,我曾在那邊唸書。”
“很巧。”
“那您對我那麼好,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跟您的女兒差不多大嗎?”
“是的。”
“哦。”
“不要誤會Hua,你跟她不一樣。”布魯克斯補充說,“聽說我前妻幾年前離婚了,好像到現在都是孤身一人,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
“那您不去挽回一下嗎?”
“不。儘管我已經原諒她了,但是我不會回頭。”
不會回頭。
我看向布魯克斯,他表現的很堅定。
“您···還愛她嗎?”
“Hua,不知道你懂不懂,一段長久的感情到最後都會把愛情轉變成了親情,對於她,我更多的情感來自於她是我孩子的母親。”
我聽的似懂非懂,只能點頭。
夜間我睡不著,細細數來失眠的日子也有一個月了。腦子裡又出現了在路邊聽到的旋律,我情不自禁的哼了起來,似醉非醉,只覺得渾身被一種名叫‘孤單’的東西包圍了。
月光透過輕紗窗簾照映在床上,紐約的夜景如此璀璨,將月光都映襯的黯淡了。我和他,隔著萬水千山,再不能相見。
從布魯克斯家出來回到房間,我繼續失眠,不常坐在電腦前的我坐在了電腦前,滑鼠被握在右手掌心裡捂得溫熱。我想起了沙野,於是又重新登回了MSN,他果然回覆我了,回信是這樣的:“我還在紐約旅遊,再過一個禮拜去倫敦。”
時間顯示的是昨天凌晨兩點。
“我在皇后區。”我發給他。
“你來紐約旅遊嗎?我在布魯克林看望老朋友。”
我沒有回他,過了十幾分鍾,他又發給了我:“你和朋友一起來的?”
我敲擊鍵盤,繼續用英文回覆他:“沒有,我一個人。”
果不其然,他問我可不可以見一面。
我同意了。
我們約好了明天晚上在法拉盛的一家日料店見面。
沙野,我好像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見過他了。
第二天晚上我請了假,回家洗了個熱水澡,又噴了點香水,披著頭髮打了個車去了那家日料店。我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因為在家磨蹭了很久,等我到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
下了車遠遠的我就看見了他,一直站在門口等我。
跟一年前比他變了不少。他剪了短髮,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兩頰紅潤,搓著雙手一直往大馬路上看。於是我下車後他很快也看見了我,我便朝著他微笑。
我走到他面前,亦如以往一樣打招呼,他有點羞澀,甜甜的說:“好久不見Hua,過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