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希思羅機場順利降落,到達的時候天空中開始飄著雨花,倫敦的天氣是出了名的不好,這會兒就讓藝安趕上了。
章誠陪她坐上大巴車前往預訂的酒店,疲倦的藝安一上車就趴在了章誠的肩上沉沉的睡去了。在夢裡,她看見了姐姐,可是不願意面對她,藝安很糾結,很痛苦。
“大本鐘,倫敦眼,這些你不陌生吧?”
“恩,忙完了可以過去走走。”
倫敦,她已經到倫敦了。雖然辦的是旅遊簽證,可她最終目的只是來拿回姐姐的遺物,瀏覽這座城市一直是計劃之外的事情。
車子開著極慢,藝安一路睡到了酒店,中途未曾睜過一次眼。熱情的司機本想跟她聊聊國內的近況,見其在睡覺,就同章誠聊了幾句,後被他的一句“不要吵醒她”給噎住。
章誠叫醒藝安時,天色已經暗沉了,灰色的雲霧在頭頂昭示著某種厄運一般。
藝安同章誠在酒店大廳告別,臨走前,他用前臺的紙筆寫了一個地址給藝安,說:“這是我的住址,你留著以防萬一。”
“哦好,謝謝。”
藝安的話音剛落,他突然又反悔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凝視著藝安不解的眼神,說道:“算了,你人生地不熟,明天還是我過來找你吧。帶你去房東太太那裡。”
“好,謝謝。”藝安說,“誒,你怎麼知道房東是個老太太呀?”
章誠乾淨又柔和的臉一僵,“我順口說的,看來被我說對了。”他頓了頓,“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藝安訂的是最普通的標間,房間打掃的還算乾淨。放下行李的那刻,整個人都散架了癱到了床上。
大概是在車上睡夠了,加上時差的緣故,現在藝安整個人都清醒無比。摸了摸空空的肚子,透過內線電話叫了點餐食,她一邊吃一邊望會兒窗外面的世界。
這裡是倫敦。
她時刻提醒自己。
章誠告訴藝安,她所尋找的那條街就在東倫敦。他開著他的北京現代過來接藝安去那兒。
無論是哥倫比亞鮮花市集還是老斯皮塔佛德集市,東倫敦的每個地方都擁擠又熱鬧,藝安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氛圍,走的異常之快,想逃離這個讓人尷尬不安的“怪地兒”。
“快到了,穿過這條街。”
“來到異國他鄉,就算你把我賣了估計我都不知道。”
章誠聽她這麼一說恍惚了一下,笑道:“你一個清華高材生,這麼聰明,遲早也會逃出賊窩。”
“這邊的房子都好舊,與市區截然不同。不過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是啊。你姐姐......”章誠突然頓住,“看來你姐姐以前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恩。不過其實我印象中的她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真正微笑的樣子......”藝安邊走邊回憶姐姐。
“到了。”章誠在平矮的一幢樓前停下。這幢房子與周圍的房屋幾乎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房屋尤其是門的顏色刷的截然不同。
“就在這兒了嗎?”藝安的聲音有些小。
章誠倒吸口氣,問:“進去嗎?”
“我......”藝安有些侷促,“等我一下可以嗎?我想緩一下。”
“好。”
藝安在門前徘徊了一下,覺得小腿有些麻了,蹲在地上不安的躊躇,偶爾有幾個英國人路過。
“算了,進去吧。”
“準備好了?”
藝安搖頭,“總該面對的。”
兩人上到二樓,對準門牌後,章誠敲了敲門,無人回應,他又重重的敲了幾下,但還是沒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