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軍營,原本有條不紊巡邏的兵士也看起來緊張無比,不再是隨意的巡邏,每一個士兵的眼神都透露著緊張,死死朝著四方張望。
原本熱火朝天的練兵場也看起來有些肅殺和冷清,因為張士誠收下的軍隊大批迴營,帶來了不少傷員,因此許多營帳就變成了病房,裡面不時傳來兵士的呻吟聲。
整個軍營的防衛力量全都提升了好幾個等級,尤其是越向內部防衛越深。
張士信此時正在自己的營帳當,心腹崔鑫站在下首。
“怎麼樣?聯絡對方了嗎”
“二爺,接上信了,您確定要這樣做嗎?”
聽到崔鑫略帶猶豫的問話,張士信抬起頭看著他,半響才道:“崔鑫,你跟了我多少年了,你還不知道我嗎?我什麼時候做過錯誤的選擇,要不是無計可施,我也不願意任人拿捏啊!”
“二爺,我說句不好聽的,您就是太講義氣,這些年不管是出謀劃策還是定計定策都是您,而且每次征討您都是親自帶兵身先士卒,可是每一次得勝回來之後您就把全部兵權都交上去,我知道您是不想被猜疑,可是...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您手下連自己的一支親兵都沒有,就我一個心腹,二爺!我這是為您不值啊!”
看著自己的心腹崔鑫一臉痛心疾首,張士信也是一陣無奈嘆息,這些年,這樣的話不是他第一次聽到了。
“崔鑫,你知道,我志不在此,爭權奪利不時我的目的,我只是想著能夠一展胸中所學,能夠成就一番事業。”
崔鑫跺跺腳道:“我的二爺啊!你的心思誰不知道,每一個人都知道你沒有野心沒有奪權的心思,大爺他也知道,可是他哪一次信任你?每一次你回來交兵權他可曾有半分推辭和猶豫?”
張士信嘆口氣道:“我何嘗不知道呢?這是人主御下之道,我能理解!”
“二爺,我也知道所謂權謀所謂心機,可是算計就是算計,我氣的是明明就是防備和算計偏偏裝出來一幅幅兄友弟恭的和善,就你二爺一個人信這兄弟情義,其他的幾個你看看他們可有半分情義!”
張士信臉上露出了一種無奈的笑容,苦澀的搖搖頭。這樣的道理他又何嘗不明白呢?
可是自己幾人是兄弟,在外人的眼中他們就是綁在一起的,除非他真正撕破臉另立門戶和張士誠對著幹。
可是以張士誠的性子,他如果真的這樣選擇的話,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他實在太清楚了。
而且他絕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表面上看他每次回來都是自己心甘情願把兵權交出去,其實,這又何嘗不是他的無奈之舉呢!
小頭目崔鑫湊了上來,壓低了嗓音,衝著張士信說道:“二爺,雖然我不知道您的全盤謀劃是什麼,但這是一個機會呀!您放心,除了他們幾個之外,手下的兄弟們對您都是佩服之極,您算測無疑百戰百勝。況且以您的手段和本事如果肯自立為王的話早就幹出一番基業了,二爺,您說吧!無論怎麼做,我都支援你。”
張士信張嘴欲要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他的眼神微動,然後對著崔鑫說道:“我知道了,你行事也小心一些,這幾日行駛不同以往,你自己保重。”
崔鑫的臉上露出了感激神色說道:“二爺您放心,我省的。”
待崔鑫走了之後,張士信神色一變,連忙恭敬站立,口中輕聲說道:“恭迎教主。”
他話音剛落,營帳輕輕被掀開,楊逍的身影淡定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就在剛剛張士信耳朵中清晰的聽到楊逍的聲音傳來,他也聽說過武林中有傳音入密的功夫,不過每次楊逍在他面前顯露手段,依舊讓他心驚膽戰。
楊逍進來之後,淡定的從主位坐下,說道:“那人不是你的心腹嗎?怎麼還要避著他?”
張士信忙恭敬說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事關重大屬下不敢有絲毫鬆懈!”
楊逍聞言哈哈一笑,“好!很好!我確實越來越欣賞你了,你這樣的傢伙跟著張士誠算是明珠暗投了。”
張士信這段話大意為:君說話不慎密,則失信於臣;臣說話不慎密,則禍及自身;重要的事情不慎密,則將成害。所以君子處事說話謹守慎密,不亂出去,也就不會亂說話。
楊逍明白,張士信說這話不僅僅是解釋他自己的謹慎小心,同時也是暗暗勸誡楊逍為人主要更謹慎才是,楊逍對這件事情確實不太放在心上,沒有那麼重視。
不過張士信能夠這樣隱晦的勸誡,說明內心深處他已經開始為楊逍的利益考慮了,因此楊逍心也是很滿意他這樣的轉變。
“我來是要告訴你,計劃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