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一一報以微笑,眼睛掃到凌靖,笑容頓時僵住。
等到自己反應過來時,凌靖已經站到她面前,微微一笑:“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程大小姐,一晃三年未見,可還記得凌靖?說實話,我曾經在夢裡不止一次幻想過再次和你見面的場景,卻怎麼也沒料到會是在這紛繁複雜的娛樂圈。”
凌靖話音不高,但足以令全場聽的一清二楚,兩人難道是舊識?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程諾冷靜下來,暗暗後悔自己的失態,餘光一掃他左耳上的銀色耳鑽,她回以燦爛的微笑,還未卸妝,銀色的耳墜襯托這她淡淡的雙唇,顯得清新不已,更添一分靚麗:“你好。”
程諾客氣的點頭,保持疏離的樣子,便瀟灑地轉身離開,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不聽使喚的顫抖,拼命按捺住。
凌靖也不計較她的失禮,又換上他那一臉的淡漠,來到化妝師那裡補妝,餘光瞥到程諾已經換好衣服上了房車。
化妝師看來是凌靖的偶像,激動地無以復加,顫抖著聲音說:“凌靖哥,你知道嗎,我當初決定幹這行,就是因為你,現在我終於可以實現我的夢想,親手為你化妝了。”
說罷,豆大的淚花溼了臉頰,凌靖瞠目結舌,微微有些發愣,反應過來,他淡漠地笑笑:“謝謝。”只這兩個字已經把化妝師又勾的三魂丟了七魄。
她顫抖著嗓音說:“呆會可以……給我籤個名嗎?”
凌靖有些不耐煩,剛想婉言拒絕,腦子突然奔過一個想法,他笑笑說:“好啊。不過我有一事想要請教您,剛剛程諾的耳墜為什麼只戴了一隻啊,是隻有這一隻嗎?”
“不,不是。那耳墜原是一對,是造型師從巴黎展重價借來的,原打算都給她戴上,是程諾自己要求,說是隻戴一隻更能凸顯出女主角的清高絕世,我看效果還真不錯。”
凌靖舒展眉毛,心下越發讚賞她的匠心獨運。
《握瑾年華》這部穿越戲有古裝也有現代戲,古裝戲都是程諾的戲份,在凌靖還沒來之前已經在浙江橫店影視城拍的差不多了,現代戲大多都在北京拍,程諾如此痛快地接這個戲,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自己可以經常回家看看。
之前自己還很是不解,話說凌靖已經息影很久了,這幾年一直轉戰商業,開餐廳、做紅酒生意、投資股市、房地產,倒是一點不閒著,聽說生意順風順水,做的相當不錯。那為什麼重出江湖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程諾和劇組人員打成一片,漸漸得知,沐陽和凌靖早年就認識,關係相當鐵,這次復出也是義氣之舉。
自從那天凌靖和程諾打了通招呼後,兩人竟像是陌生人一樣,彼此心照不宣,再也沒有提起三年前的那段封已久的往事,彷彿兩人是初次相識般客氣疏離。
這讓本來想弄點緋聞炒作炒作的出品人和製片人略感失望,在這一點上凌靖和程諾的想法如出一轍,都不想刻意炒作來賺取噱頭。
只是看來頗為默契的二人近來的對手戲卻讓人大跌眼鏡,現場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程諾鐵青著臉一屁股坐下,助理陳琳在旁邊小心的端茶倒水伺候著,周文緊張地跑過來:“怎麼了,又?”
“那傢伙究竟想幹嘛,隨意改劇本也就罷了,至少提前知會我一聲啊,現在是怎樣,臨場發揮嗎,還是在測試我的演技又沒有好到可以隨時接招的地步?”
程諾簡直要噴火了,這個凌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對手戲已經演了七場,兩個人一點默契也沒有,就是因為程諾辛辛苦苦背好的臺詞都讓凌靖給改了,搞得程諾措手不及,只得硬著頭皮接招。
周文安慰道:“這個凌靖是圈裡出了名的‘戲霸’,改詞都是小事了,我看你接的就蠻不錯的,說實話,你倆還蠻有默契的。”
程諾冷哼一聲,鬼才要和他有默契呢。“沐陽怎麼說,也由著他性子鬧?”程諾皺著眉頭問,自己上一次沒打招呼就隨意改了詞,雖然沐陽沒追究她,還誇她改的恰到好處,她還是覺得自己很失禮,回頭找了沐陽認認真真賠禮,讓沐陽受若驚了一番,工作就是工作,這個凌靖簡直比自己還過分。
“沐陽倒是沒怎麼生氣,我看到他剛才作勢捶了凌靖一拳,又嬉鬧在一起,現在兩人還在角落裡談戲呢。”周文如實說。
“可惡。得,這劇本也不用背了,我看他接下來要怎麼演,本小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程諾索性任性一回。
程諾還是低估了凌靖任性妄為的能力,下午的一幕戲有些激烈,是兩個人爭吵的戲碼。
兩人本來對對方都心有不滿,正好借了這個戲的由頭,假戲真做,掐的很是厲害,在原劇本上又新增了好多臺詞和動作,罵了個痛痛快快。
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瞪大眼睛看著吵得很兇的兩個人,都尋思著要不要上來勸勸,導演神色激動的看著入戲的二人,嘴上一直說著:“好,好。”也不喊停,沐陽在一旁撫著額頭苦笑地看著隨意篡改自己劇本的兩個人,真是一對冤家。
突然,還沒罵完的程諾說不出話來了,因為自己的嘴被堵住了,凌靖竟然私自加了吻戲,當著眾人的面吻了他,她愣在當場,整個人都是木的,耳邊一片寂靜,只看著面前這個罪魁禍首的嘴巴動了動。然後全場靜默片刻,隨即掌聲四起,這滿堂的喝彩聲讓程諾清醒過來。
導演喜不自勝地趕過來:“太精彩了,你倆總是能帶給我驚喜,這個吻戲加的好,加的好啊。”程諾努力平靜下來應付著導演,心裡卻翻江倒海般湧動,這臭小子敢借著拍戲的名義強吻她,真是膽大包天了,自己真應該當場摑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