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霞灑落在花圃中,蝴蝶已經厭倦了一天的歡愉喜樂,懶散地飛向黃昏,遙望遠處天空中那一輪紅日,幻想著命運如此偏愛自己,享盡世間無盡美好。忽然,一隻蛤蟆從花圃中某處躍起,舌頭一伸,便將那蝴蝶吞進了嘴裡。
隨後,夜幕降臨,黑暗如期而至。
九年前,從沃米特的死亡之地出來時,李柏已經是深受重傷,奄奄一息。
為了給李柏續命,張襄怡一直用九命陰魂貓為他續命,但每一隻貓只能持續一年,每過一年,張襄怡就需要重新施法。
因此,九隻貓所能爭取的時間,也只有短短九年。現在,張襄怡已經將最後一隻貓魂給了李柏,也就是說,一年之內,如果再找不到解救之法,李柏就真的會死去。
到了胄一仙山後,張襄怡才發現,自己以前所習得的魔法,在仙山的範圍內,根本施展不出來。
於是她只好在胄一門中學習東大陸仙域特有的道術,這才勉強能夠驅動一個類似魔法陣的陣法,使得九命陰魂貓的武道紋從她自己身上轉移到李柏身上。
在胄一仙山,或者說在整個東大陸仙域,張襄怡所習得的法陣,習慣上被稱之為,道術法陣。
由於她出色的道術天賦,胄一門掌門破例將她收入內門核心弟子,更由於她自己的努力,來到胄一門短短不到十年,便成為胄一八衛之一的“田衛”,獨自掌管田衛圃天機殿。
花圃後的木屋與水鏡湖,則是她自己的修煉地,一般不準其它人進來,只有李柏與她住在一起。
胄一門中,包括那些閉門不出的長老在內,掌門還有其它各殿的人,無一不對她示好。現任掌門斷言,以她天縱之資,不出百年,便可羽化登仙,堪比祖師爺胄一仙人。
張襄怡向他坦白事情前因後果後,李柏得知,自己只有一年的命。如果找不到解救之法,那他就真的再也回不到沃米特行省了。有些事,他一定得自己親自回去處理,有些仇,他也一定要親自去報。
“到底是誰?可惡!居然想不起來!”
李柏敲打著自己的腦袋,試圖回想起沃米特發生的事情。
“如果實在想不起,你也別太勉強了!”
張襄怡突然出現在李柏身邊,與他一起站在花圃中,欣賞著夕陽最後的餘暉。
“剛才,你將九命陰魂貓轉移到我身上時,我看到你的樣子了!沒有九命陰魂貓,你會死,對不對?”
李柏問道。
張襄怡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遠處,“死亡”似乎從來就不是她會考慮的事情。
“我問遍了所有人,每個人都告訴我。所有人,都會有死去的一天。胄一門雖然是修仙門派,可是與世俗比起來,沒有太大區別。有史以來,只有一位飛昇的仙人,那便是胄一門祖師爺,胄一仙人。或許,這就是唯一的辦法……”
而後,張襄怡告訴李柏,當年他受傷太重,體內裡面毫無生機。即使是九命陰魂貓,也幾乎保不住他的性命。然而,當他來到胄一門後,身體的居然奇蹟般的好轉,恢復得與正常人一般。
張襄怡也問過申由甲三兄弟還有自己師傅,李柏這種情況,可能是因為胄一仙山的靈氣。
凡人世俗之地,魔獸橫行。可一旦人類殺掉魔獸,取得獸丹後,便有可能獲得寄靈珠,從而藉助寄靈珠修煉靈力。
靈氣與靈力不同,靈力是從生靈中而來,但靈氣卻是天地所生。利用靈力修煉的人,凡人世間有各種稱謂,勇士,便是其中的一種。而利用靈氣修煉之人,便是修仙門派中的人,他們的功法遵從天地規則,威力更大,力量也更加強盛。
靈力修煉者與靈氣修煉者,可謂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拜入胄一門後,張襄怡成功成為一名靈氣修煉者。可李柏因為心智不全,無法修煉基礎功法,因此與常人無異,若不是張襄怡百般維護,他早已被趕出了胄一門。
“我想拜入胄一門,成為胄一門的弟子!”李柏突然說道。
張襄怡轉頭看向他,臉上一面洋溢起笑容,一面又欣慰地哭了出來,喜極而泣。
在她看來,就算李柏恢復正常了,不再喜歡自己了,可在記憶當中,林子白卻依然活著,這樣,便是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