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女傭驚訝的問。
“有什麼是我該知道的嗎？”說著，沈封抽了一張紙巾，探身遞給女傭。她把杯子裡的水灑出來了，沾溼i了衣襟。
“我，”女傭有些遲疑起來，“你母親，在外室居住的時候，老爺安排我伺候的。”
“然後呢？”沈封抬抬下巴。
“然後，”女傭疑惑的說：“女人都是十月懷胎，就是早產也得八個多月。你母親和老爺在一起七個月便生下了你。”
“所以？”
女傭喝了一大口水，遲疑了好一會兒，忽然像下定了決心：“後來我查到，在和老爺在一起之前，你母親和季家老爺有交往。”
沈封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幾乎停不住。
女傭有些懷疑的看著他，剛剛的肯定又動搖了：難道自己真的錯了？他真的是封家的種？還是她去的快沒有來及說？又或者刻意隱瞞？沈家這份產業這麼厚實，還自己也會為兒子打算。
沈封忽然止住笑，死死的盯著女傭，眼神裡的陰冷讓女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你是誰派過來的？對我繼承封家的產業有多大的不滿？”
女傭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沈封繼續說：“我知道我這個繼承人的位置有很多人看著眼紅。想搶想要的，為什麼不直接去找老爺？或者我哪裡不夠資格繼承封家產業的，直接指出來也就是了。拐彎抹角這樣詆譭我的出身，手段未免太陰損了吧？”
女傭這才回味過來，原來這位少爺是把自己當成了阻撓他繼承家業的人了。她剛張口想辯白，沈封卻繼續說：“剛進沈家第一天。請問是哪位託你帶給我這樣的驚喜呢？下一步你們還打算如何針對我？不妨一下做出來。”
女傭低頭想一想，又抬頭看了看沈封陰沉著的臉。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可是時間剛剛好啊“少爺，我不妨告訴你。不管你是不是沈家的親生，都不打緊。不是，更好。”
女傭的聲音變的悲慼起來：“我倒是給沈家親生過的。哦，不是，如果不是他們暗地裡使壞讓我小產了，我就生下沈家的孩子了。”
沈封把身體往椅子裡靠了靠，燈光只能照到他的拖鞋。房間裡忽然安靜了起來。
這個女人，原來是想靠生個沈家的孩子往爬啊。只是不知道是沈家哪個做的好事，沒讓她得逞。顯然，她要麼就是惦記著沈家的家業想分一杯羹，要麼，就得想透過自己的手報復一下誰。只是可惜了，本來可以利用一下的，卻對自己的身世起疑。即使打消了她的疑慮，萬一哪天她對別人又說起，只怕會被更多的人懷疑。放在古代要滴血驗親的，現在，呵呵，沈封冷笑了一下，有心人拿根頭髮都能鑑定出來自己的是不是沈家的血脈。這種懷疑，一定不能有。
得先穩住她。然後，就對不住了。所有潛在的威脅，都必須儘快清除乾淨。
沈封轉了一下椅子，把臉轉進燈光裡。臉的同情是這樣的真誠：“我母親，雖然為沈家生下了我。過的並不比你好。”
女傭看了沈封一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至少，她還有個兒子。”
“至少，”沈封換了一下坐姿，微微向後仰，又把臉隱進了陰影裡，探究的說：“至少，比起她在外漂泊來，你一直生活在沈家，能接近你想見的人。”
女傭苦笑了一下：“裝成如無其事，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所有事都埋進心裡，對誰也不能提不能說。這樣的日子，也不比你母親過的舒坦。”
沈封喝了一口水。思忖著。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
良久，女傭站起身，幽幽地說：“我今夜冒失了。”
沈封微微一笑，也站起了身：“或許，你與這個家格格不入，我初來乍到。做個伴兒相互多些照應也好。繼承沈家的家業，不是一條平坦的路。我需要幫助，也樂於分享。”
沈封話音剛落，女傭立刻激動起來：“如果你能許我晚年一個安穩，對這個家，我知道的也許能幫忙。我要的一點也不多。”
“一言為定。”
第二天，沈老爺安排沈封以副總裁的身份進駐公司，開始逐步熟悉業務。沈封，沈家繼承人的身份，算是落實了。不管有多少人眼饞眼熱不滿意不願意，在這個“沈家唯一的血脈”面前，都暫時緘默了。
沈封本就是個聰明的人，沈家又是他勢在必得的，因此格外用心。起早貪黑，不辭勞苦，沒多久就把各項業務理順了。沈老爺看在眼中很是滿意，沈家不滿的聲音就更是銷聲匿跡了。
只是有一件事，每日如鯁在喉，讓沈封寢食難安。當這天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沈封知道，該做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幾天後，那個自稱伺候過沈封母親的女傭，外出時遭遇車禍，送醫不救而亡。
“沈先生，還算利索？60萬，一分也不能少。”電話裡一個沙啞的聲音，小銼一樣鈍鋸著人的耳膜，讓人極為不舒服。
“已打款，以後還會有合作的地方，讓我們彼此之間多幾分信任可好？”沈封一邊聽著電話，一邊搖著紅酒，看紅酒掛在高腳杯璧，緩緩的蜿蜒淌下。
“那是，那是，”小銼刀繼續磋磨著人的神經，“您就是我的財神爺，我就是您的小嘍囉。隨時聽候您的差遣，一切以您滿意為準則。道有道的規矩，我還有我自己的規矩，拿錢辦事，事畢清場，翻篇不記。”
“好。”沈封答應著，聽不出話裡的喜怒哀樂。
有些人的一生，活著聲息，死了也同樣不被人注意，就好像這世界從來也沒有過這個存在一般。
但是女傭的意外死亡，卻讓沈家老爺長出了一口氣：“一時醉酒貪歡，竟被要挾了二十多年。有些人，死了比活著讓人感覺愉快。厚葬吧。好歹跟了封家這麼多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