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的聲音比我的更加激動焦躁。
我暗暗一笑,果然上當了。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老爺子說一個小夥子告訴他這個訊息,還向他索要了五百萬,才告訴地點。哎呀,我不跟您說了,李老爺子的電話又打進來了。”我咔嚓結束通話了。
我拄著柺杖進了鋼化廠宿舍樓對面的米線店。
還不是飯口,米線店裡生意清冷,只有四五個正在打撲克的男人,看穿著應該是出來找活兒的力工,受不住過冷的天氣,在米線店裡蹭暖氣。
我要了一碗米線,然後撥通了李老頭兒的電話。
我想過告訴李老頭兒他孫女兒被綁架的事,可轉念一想,還是不告訴的好。
一來,我不知道在李家子女爭奪家產的事情裡,李老頭兒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二來,李老頭兒有高血壓,萬一像上次般暈過去,反而麻煩。
所以,我只是在電話裡和他東拉西扯些沒用的,佔住他的手機,不讓人打進去就行。
王總和李聘婷那私生子大哥打不進電話,必然亂了陣腳。
我剛這樣想,就看見王總走了出來,著急忙慌地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人。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找黃毛,先入為主以為是黃毛洩密的他,根本不會往沒人的衚衕裡瞅,何況黃毛身上還蓋了破被罩,遠遠看去,就像個垃圾堆。
王總掏出了手機,然後我兜裡那部黃毛的手機響了,我掏出來,毫不猶豫地點了結束通話。
小區門口的王總,懊惱地做了個摔手機的動作。
不過,他還沒完全失去理智,再次打起了電話,同時轉身往自己的豐田車走去。
兩分鐘後,我看見一個和黃毛差不多年紀的男子,揹著個女人走出了門洞。
那女人被毯子裹住,趴在那個男子背上,看不見臉。
只看見那靴子和那大長腿,我就知道是李聘婷無疑。
我打了個響指,機會來了!
我拄著柺杖站起來,走向那幾個正在打撲克的力工,彎腰笑著說,“幾位大哥,可以麻煩幫個忙嗎?放心,不是白幫忙,我會給報酬。”
原本正在打著撲克的力工們唰地抬頭,其中正準備出牌的男人開口問,“什麼忙?”
我轉頭,下巴衝窗外的鋼化廠宿舍努了努,“那輛豐田車,看見了嗎?”
眾人點頭。
“那個被揹著的女人,你們也看見了吧?”我接著說。
這時,王總下了車,正幫著把暈厥的李聘婷扶上豐田車的後座。
“那個女人是我老婆……”我一臉憤恨又憂傷地說。
“我懂了,那個豐田車主是你老婆的野男人吧?”準備出牌的力工啪嚓把手裡的撲克摔在了桌上,“是不是要我們去幫你把老婆搶回來,再把那個野男人揍一頓?可以,你就說你能給多少錢吧。”
我微微一驚,這麼爽快?
難道這裡總有老公來找和野男人私會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