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婆周小靜的現狀我很愧疚，可是，我總不能再讓李總幫我老婆也找個工作吧？三十萬都給我了。
周小靜似乎看出了我的為難，嘆口氣，“算了，他顧好她自己就不錯了，我可不敢指望他。還有，我賣房雖然辛苦，可是一旦賣出去，賺地也多啊。青青馬上進小學，要上各種學習班，不多賺點兒錢，哪兒夠啊。”
“說到青青，擇校費交了吧？”丈母孃一邊盛飯，一邊問。
周小靜點頭，拿筷子夾菜，“學校已經選完了，到時間直接入學就行。”
丈母孃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坐到我旁邊，望著周小靜，“是這樣的，你大嫂今天打來電話。”
我皺了下眉頭，周小靜的嫂子和我丈母孃差不多，來找我們兩口子，除了借錢，沒別的事兒。
周小靜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沒說話。
丈母孃見女兒不張嘴，臉色有些難看，身體在椅子上挪了挪，“你大嫂想跟你借點兒錢。你大嫂要生二胎了，已經去做過檢查，說是男孩兒。我們老周家，好不容易等到國家開放二胎，馬上就能抱大孫子了，總得準備點兒錢吧，去醫院生孩子，還有孩子生下來的營養費，沒有個三兩萬，根本下不來，可是你哥他，除了耍錢，別的都不會……所以，媽只能求你了。”
丈母孃越過桌子，握住了周小靜的手。
周小靜沒像以往一樣可憐她媽，而是把手抽了出去，皺著眉頭說，“可是我現在沒錢啊，我們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
“交完擇校費，你，那卡里不是還剩三萬塊嗎？就先借給你大嫂應應急，好歹你大嫂肚子裡懷的是我們老周家的長孫呢。”丈母孃再次捉住了周小靜的手。
這個時候，我是真地很想爆發。都說父母偏向，卻沒見過周小靜父母這樣的，從來不幫我們一把就算了，也不管我們什麼情況就來扒皮。
“媽，那三萬塊是我們拿來應急的，萬一青青或是我突然生病……”
“不會的，你正值壯年，青青又那麼小，平常除了幼兒園就是家裡，更不可能有什麼事情，至於小凡……”丈母孃瞥我一眼，直接就略過了，“你大嫂的肚子現在是說生就要生的，沒錢，醫院都進不去……小靜啊，你可姓周啊，要是周家的大孫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爸怎麼去見列祖列宗喲！”
丈母孃說著轉向我，“小凡，你也幫忙勸一勸小靜，你也是有兄弟的人，以後你弟弟有了困難，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卻不幫忙嗎？”
我被問地一呆，丈母孃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竟然讓我勸我媳婦兒。我巴不得不借給他們錢，倒不是我小氣，而是他哥根本就是個無底洞，你借了這次，馬上就會有下次，上次的五萬塊，還沒還呢。
“媽，大嫂要借錢可以。但是，您也看見了，我和小靜賺錢也不容易，要是總這樣，今兒五萬，明兒三萬的，我們家就是有金山也經不住。”
“你什麼意思？”丈母孃這才意識到自己問錯人了，臉一板，“你是要我這個當媽的，還你錢嗎？我拿我女兒的錢，和你什麼關係……”
“小靜是您的女兒，她孝敬您，是她該做的，可是小靜和我不欠大哥大嫂的。”我把憋在肚子裡好多年的話吐了出來。
“小靜啊！”丈母孃嚎了起來，抓住周小靜的胳膊一個勁兒地搖，“你看看你男人說的什麼話，這是要把你大哥大嫂當外人啊！你說，你大哥到底是不是外人，他小時候因為你可是沒少挨你爸的打啊……”
我暗暗翻白眼，又把那些陳年舊事翻出來。
偏偏，周小靜就是吃這一套。小時候，老丈人覺地家窮，養不起那麼多孩子，就想把周小靜送給親戚養活，可是她大哥死活不讓，因為這事，老丈人經常揍周小靜的大哥，周小靜一直記著這份情，工作後一直幫襯著她大哥。
我心想，得，這下，周小靜肯定要乖乖把三萬塊拿出來了。
“媽，你別嚎了，我這就去幫你拿卡。”周小靜嘆口氣，放下筷子，走進了房間。
丈母孃滿意了，歪著腦袋看我，“我女兒就是孝順，姑爺終究是外人，靠不住。”
靠不住，你還來我家！我真想用筷子砸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了應急的錢，周小靜的膽子慫了起來，第二天，她第一次把厚羽絨服穿在身上，還給女兒裹了大冬天才會穿的衣服。
“路上小心點兒，一定要看車。”周小靜幫女兒青青戴上帽子，才抬頭看我，“你也悠著點兒，天冷雪滑，別摔了，現在醫院可貴了。”
“放心吧。”丈母孃牽起青青的小手，準備出門，“有我老婆子在，你還擔心什麼，我可是常年在雪地裡摸爬滾打的。”
因為又借出去三萬塊，周小靜就跟幼兒園說不再坐娃娃車，反正丈母孃也沒事兒，不如接送青青，還能省下五百塊。
丈母孃剛拿走三萬塊，自然不好意思拒絕。
我和青青說了再見，看著她和丈母孃穿過人行橫道，才上公交。
公交轉彎的時候，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下。也許是有一段時間沒讓青青步行，因為冷空氣的緣故，路上又結了冰，我總擔心她會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