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我，“你，在這裡做清潔工啊？”似乎有些驚訝。
我揉了揉眼睛，“是啊，雲總看我可憐，瘸了腿，還離婚，就讓我在天下坊打工，因為我老實，這才把房子給我看……媽，你們幹嘛來我工作的地方鬧啊？”
我佯裝畏懼地看了看美女蛇，湊到老太太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媽，你是想把我這唯一的工作也攪沒了，看我和青青去大街上喝西北風媽？”
老太太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我，沒想到你只是個清潔工……”噠，老太太一個拿不住，茶杯掉在了茶几上。
她嚇地站起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啊，雲總，我，血栓，手拿不穩。既然小凡已經來了，那我就先和他出去了。我就和他說幾句話，最多五分鐘，就讓他回來上班。”
說著，老太太拉了我，往外奔，跑到一半，突然想起我剛才拿著的拖把和掃帚，又折回去，撿起來，塞進林浩的手裡，“還不快走！”
林浩咬著唇，跟了出來。
老太太拉著我和林浩一直衝到天下坊後門偏僻的小巷子裡，才停下。
她擔憂地望著我，“小凡呢，我們的出現，會不會讓你丟掉工作啊？”
“我怎麼知道，那要看你們剛才都怎麼做的，有沒有惹我老闆不開心。”我伸手進褲兜，掏出一包煙，點燃，有些煩躁地猛吸兩口，“話說，你們到底怎麼想到，跑我上班的地方來，嫌我過地還不夠落魄，火上澆油是不是？”
“我們哪裡知道你只是個清潔工啊！”林浩沒好氣地彆著臉，“之前你譜兒擺那麼大，還以為你在天下坊當經理呢，結果，就是個小癟三的清潔工，還不如我在超市打工呢。”
“喲呵，你小子跑我上班的地方鬧，你還有理了是吧。”我憤怒地將手裡的菸頭扔向林浩。
臭小子，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對了，你的傷怎麼樣？”老太太擔憂地問。
“現在才來問我的傷，我早處理過了。”我帶著些賭氣地說，“你們快點兒說吧，到底找我什麼事兒，我還得回去上班呢。天下坊地方大，老闆還特愛乾淨，每天都要通擦一遍，我的活兒還剩好多。”
“小浩找你，就是想讓你跟你老闆說一下，把債都轉到你頭上……”老太太越說越小聲，最後直接沒音了。
我再次點燃一根菸，佯裝心情更加煩悶地猛吸著，“轉到我的頭上，媽，你是不想讓我活了，是嗎？”
老太太臉慘白，嘴唇都在顫抖，“媽不是要……媽是想……”
看見我媽這樣，我真有些不忍心，可是林浩太氣人了，他現在的狀態，我要是心軟，完全就是給自己挖坑，沒底的那種。
我用力摳緊塞在褲兜裡的手，不讓自己心軟，“媽，誰犯的錯，誰自己補救，我就一泥菩薩，顧不了林浩那麼多。您回去吧。”
我說著丟掉菸頭，用力踩滅，拿起掃帚和拖布，轉身要走。
“等等。”林浩抓住了我的胳膊，疑惑地挑眉，“你現在腿好了，擦地擦窗戶沒問題，可你以前只是個瘸子，胳膊也不能動，你做的哪門子清潔工啊？”
艹，臭小子腦子還挺精！這要是用在讀書賺錢的正道上，還用在這裡逼我嗎？
我甩開他的拉扯，“天下坊的清潔工又不止我一個，再說了，人家雲總是本著做好事的心在幫助我，才不是真要把我當清潔工。這是富人的慈悲心，你懂了吧！”
有錢人偶爾會做些回報社會的善事兒，比如捐錢修橋鋪路，建寺廟或是援助重病之人什麼的，屢見不鮮。
“要不算了吧，小浩。你大哥也不容易。”老太太拉拉林浩的胳膊，“我明天就出去找活兒，聽你爸說，和他倒班的老頭兒要不幹了，我回去和你爸商量一下，讓他乾脆上兩個班，這樣就是三個人的工資……”
“這怎麼能行！”我騰地轉身，提出反對意見，“爸年紀那麼大了，上兩個班，身體會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