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北高速公路收費站外,四十餘臺各式車輛整齊的停在路邊,綿延數百米,不時引來路人好奇和質疑的目光。幾個年輕人正在車後風擋玻璃上貼著序號和標誌,同時還除錯著對講機的頻率,忙得不可開交,而更多的人則是站在路邊,成群的低聲閒聊,但只要有外人靠近,立刻便一句話也不說了,弄得還神秘兮兮的。
陳曦的車停在馬路對面,他坐在駕駛室,一隻輕輕敲打著方向盤,而眼睛則始終盯著對面的人群,似乎在等待什麼。
周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微笑著朝他招了招手,然後急匆匆的穿過馬路,直接拉開了車門,興奮的道“陳哥,剛剛來電話了,一切ok。”
陳曦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示意小週上車。待關好了車門,這才平靜的問道“把話過給馬佔江了?”
周強豎了下大拇指“必須的啊!一切不出所料,快下班的時候,馬佔江果然又去你辦公室了,結果,就把于海洋給堵在屋子裡了,剩下的與我們的預判基本一致,海洋的話還沒等說完,馬佔江就撒丫子沒影了,估計這時候正滿頭大汗的跟大領導彙報呢。”關注微公,捲簾西風666,歡迎交流。
他淡淡一笑,看了眼手錶,斟酌著說道“半小時後出發,你在前面,剛哥押在最後,把車速控制住,不許超過一百公里,慢悠悠的開,得給領導們流出充分的時間。”
“嗯那,這個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保證讓有關部門圓滿的制止我們的不法行為。”小周笑嘻嘻的道。
他皺著眉頭瞪了小週一眼,又補充道“另外,務必要約束好大家,不管發生任何情況,絕對不能發生語言和肢體衝突,如果需要對話,那就讓剛哥去對付,你別欠欠兒的往前衝,這不是出風頭的時候,記住了嗎?”
“你就別磨嘰了,說了一千多遍了,都快趕上祥林嫂了。”小周笑著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掐了掐小周的胳膊,苦笑著道“這種髒活累活兒,我只能交給你來辦,辛苦你了,誰讓咱們是兄弟呢,你就多多擔待吧。”
小周倒是滿不在乎,笑嘻嘻的說了句拜拜,便下車往馬路對面跑去。
看著周強眉飛色舞、張牙舞爪的,也不知道在張羅著什麼,他不禁有些感慨,心中暗道,這小子倒真是天生一顆大心臟,雖然有點貪財好色,但確實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啊。
半小時之後,車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目送最後一臺車駛入收費站,他這才將電話開機,然後啟動汽車往回市裡開去。
剛過了一個紅綠燈,手機便哇哇的響了起來,低頭一瞧,第一個打進來了,正是馬佔江,想著這位馬哥那副急頭白臉的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將電話接了起來。
“馬書籍您好!”接通了電話,他笑吟吟的說道。
“陳曦!你小子不要命了!就算你對混改有不同看法,也不能幹這種事啊,身為國企領導,你這是在那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馬佔江的語速很快,如同機關槍似的說道。
他則故意慢條斯里的道“您說得都是些什麼啊,我一句也聽不懂啊!”
“別跟老子打馬虎眼,我什麼都知道了,而且已經把情況做了彙報,國資委和相關領導對你這種極不理智的行為提出了嚴厲的批評,責令馬上把人帶回來,否則,這個副總經理就不要乾了。”馬佔江大聲說道。
他故作驚訝狀“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這些不重要,現在當務之急是終止這種愚蠢到家的行為,把所有人安全帶回,否則,你就等著挨處分吧!陳曦,我沒和你開玩笑,難道你真不打算幹了嗎?”
他冷笑一聲“不幹就不幹,少拿屁大的官來要挾我,有能耐你把我開除了,豈不更利索?!還是那句話,只要我在華陽呆一天,就會跟你們鬥到底的,我沒拿向北一分錢,走到哪裡,都能講得出理來。”
馬佔江也急了“你啥意思?我也沒拿向北一分錢,混改是國家制定的大政方針,不是某個人拿錢的事,你別胡攪蠻纏好不好!”
“鬼知道你拿沒拿。就算你沒拿,我也敢斷言,肯定有人拿了,另外,你也別動不動就拿什麼國家政策的大帽子壓人,國家制定混改的大政方針,是為了給國企增加活力和競爭力,可北方集團能給華陽帶來什麼?你拍著良心說,這到底是改革,還是利益交換?你是沒跟我開玩笑,但是有人拿華陽三千七百多名員工的命運開玩笑,身為負責人,我沒理由坐視!”他也提高了聲音回道。
“北方集團到底能帶來什麼,目前還是個未知數,誰也說不清楚,但你現在正在做的,是嚴重違規違紀行為,絕對不允許,陳曦,在某種程度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並不等於可以由著你的性子胡來,聽話,馬上把人喊回來,趁著還沒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一切還都來得及。”馬佔江把語氣放緩了些,幾乎可以用語重心長來形容了。
他卻冷笑一聲“既然我敢走這一步,就沒想過要半路把人拉回來,再說,我也拉不回來,有一百多人是當年的買斷下崗職工,他們已經不算是華陽的人了,有自己的組織和帶頭人,我做不了主。況且,就算今天喊回來了,明天后天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