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踏上修行這條路,甭管再怎麼平和,也自知與旁人不同。
所以他不打臉,直接懟死。
當掛鐘敲過八點,顧璵吃過早飯,將那根黃花梨包裹嚴實,隨即出門。推著車剛出去,正看著方叔從不遠處過來,遂道:“叔,有活兒啊?”
“有個力工的活兒,我這過去,你幹嘛呢?”
“哦,朋友給了塊木料,我去廠子一趟。”
“木料?”
方叔瞅瞅那根棒子,也沒細問,而是道:“小璵,我看你最近好像沒啥心思擺攤了,咋,有啥困難麼?有難處儘管跟叔說。”
“沒有,就是接了幾單生意,忙著做香呢。”
“那就好……”
倆人一塊往出走,方叔又道:“你這小子啊,當初可是鳳凰集的金蛋蛋,你不能唸書咱們都可惜啊。千萬別走那歪門邪道,有事就言語一聲,老少爺們都在。”
“呵,叔您放心,我心裡有譜。”
說著,倆人到了街邊,各自分開。
顧璵騎車往北走,很快到了城郊,那裡有座木材加工廠,規模特小,也是勉力維生。他進了廠區,見裡面頗為空曠,角落裡堆著廢料,任憑風吹雨淋。
他找了找,在一個倉庫裡發現一位老師傅,便問:“大爺,您這能開料麼?”
老頭的花鏡一耷拉,問:“什麼料?”
“這個。”
他把布扯開,露出一根淡黃色的木頭。
“嗬!這是黃花梨吧?可以可以!”
老頭神態大變,上來左瞧右看,頗為興奮。當即,倆人談好價錢,工作臺一擺,就準備開料。
小齋選的這根是糠梨,油色較少,首重紋理。
老師傅一輩子窩在白城,沒啥機會見到珍貴木料,還顯得挺鄭重,啟動豎鋸,小心翼翼的一推,只聽哧啦一聲,就切下一塊。
顧璵拿起一瞧,不禁嚇了一跳,本沒抱什麼希望,結果第一刀就大爆。
只見巴掌大的圓形面上,油光純正,紋理清晰,黑紋均勻的繞成一圈一圈,中間有塊黑斑,仿若人眼。
緊跟著第二刀,仍然如此。
臥槽!
顧璵真驚著了,這是對眼啊!所謂對眼,就是將這種料子做成木珠,每兩顆是一對,那黑斑就像對眼一樣。
老頭也抖了一下,抬頭問:“還,還切麼?”
“切!”
於是第三刀,第四刀……等全部切完,粗略一看,剛好可以做兩串對眼珠子,一串1.8cm,一串1.2cm。若是扔到市場上,至少十萬起。
老師傅簡直煥發第二春,不由分說,咔咔就開始打磨。
而顧璵靠在廠房門口,瞧著那雨絲輕柔,心中頗為複雜:她是認出來了,還是撞大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