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不該又回來的。”秦河源說的是他送拜帖,站到明面之前,其實已經想辦法讓陳有豎先走了,但是當天,他又選了回來。
陳有豎沒說話。
場面沉默了一會兒,秦河源突然不太自然地喊了一聲:“哥。”
陳有豎當年帶著妹妹相依為命,是秦河源的父親收留了他們,收作義子義女,秦河源比陳有豎小半個月,比妹妹大三歲。
這麼多年,不論是家裡好的時候,還是後來出事之後,哪怕兩人感情再好,再互相信任,秦河源都只喊陳有豎的名字,從沒喊過一聲“哥”。
所以,這是第一次。
陳有豎愣了一下,笑起來。
“那什麼,其實也不是不願意叫,就是開始是小孩子脾氣,後來覺得怪怪的,然後就一直這樣,習慣了。”
秦河源尷尬笑著解釋的樣子,惚恍有幾分,像是當初三兄妹一起爬山下水時候,那副少年模樣。
“嫂子人很好。”
“嗯,她很好。”
“槓槓的大名很好聽,陳秦。”
陳有豎點頭,笑了一下。
“走吧,哥,好好照顧嫂子和孩子,好好過日子,然後也記得幫我還澈哥的人情。”秦河源說:“下午我會在礦上擺一桌酒,不管他們動還是談,我都能想辦法讓你出去。”
陳有豎還沒來得及表態。
“另外,還有一件事……”秦河源撓了撓頭,看陳有豎一眼,又說:“說了哥你別打我……其實以前,我一直偷偷想著……長大了要娶小妹。”
小妹是陳有豎的妹妹,當年十六,也沒從突然被炸塌的礦井下出來。
陳有豎:“……嗯。”
沒動。
“嫂子和孩子肯定在等你,書記明天結婚呢,說不定他們也已經到市裡了。”
秦河源始終記得江澈說過,他絕不會趟這邊的渾水,實際看來,也接近如此。不過江澈這次雖然確實沒趟進來,但是已經仁至義盡,甚至有點超過了。
至於鄭忻峰的這場婚禮,秦河源的判斷,那本是一場怕出意外,喜慶同時順帶造勢,好接人回去的安排,但是他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不能再指望江澈會伸手。
陳有豎還是沒說話,悶葫蘆。
秦河源,“說一下啊,哥,說你會走。”
陳有豎想了想,“會走,說實在的,我不願意待在這裡……”
秦河源連忙點頭。
陳有豎:“陪你擺完那桌酒,我就走。”
…………
哪怕是市區,依然有些落後,鄭忻峰這次包了最好的幾家賓館。
其中一家賓館大堂裡,劉素茹到地住下,已經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