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沫沒聽到那個電話,還不知道老爸已經點頭,而且答應了,會出席她的婚禮。
她只知道鄭忻峰明明幫了大忙,卻還是低著頭。
如今能讓登封鄭忻峰低頭的人大概不會很多,就算有,他的個性怕也未必肯服軟……更何況他最好的兄弟,叫做江澈。
若不是因為她的關係,曲家自然不可能夠格這樣對他,還讓他不得不忍著。
曲沫還知道,自己家裡已然幾乎不可能再起了,父親的經營觀念太舊,而兩個哥哥的性子和胸懷,又都已經基本定型,所以鄭忻峰這樣的安排,算是恰如其分。
接下來,如果老爸能接受,且他本人還在,曲家不說怎麼大富大貴,至少可以富足安穩。至於以後,兩對哥嫂會鬧成什麼樣,曲沫就不知道了。
她也不想去想。
眼前該珍惜什麼,曲沫現在無比明白,她慶幸的同時甚至依然有些意外,面前這個曾經反覆猶豫,慣於無賴和耍滑的男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會是這麼的用心和可靠。
“蟑螂在哪呢?”兩個人一起到了宿舍,曲沫開門,鄭忻峰進屋一邊四下打量,一邊笑著說:“找出來,我幫你打死就好了。”
打死,就好了?曲沫想著,那我難道還住這?
打從她回來,兩個多月了,兩人之間親親抱抱,打鬧懲罰,該有的親密幾乎都有了,甚至還鑽過牧場草叢,但就是那最後一步,鄭忻峰一直扛著——有時候就連曲沫都發現他扛得很艱難了,可他偏就扛住了。
也許他就是想先處理好今天這事吧?曲沫猜想。
“就,那兒,你看。”曲沫隨手指了一處。
“這明明是個線團啊。”鄭忻峰在牆角撿起來一個黑色的線團,放桌上,說:“曲小姐如今也開始縫縫補補了麼?真不容易。”
今天不比平常,曲沫才懶得聽他的俏皮話呢。
“那就是躲起來了。”她轉過頭說:“昨晚真的很多。”
“那我找找。”鄭忻峰低頭一邊翻箱子,一邊偷笑,說:“沒啊,連蟑螂屎都沒有一顆,看著一點不像有蟑螂的樣子,你不會是故意……”
“我才不是。”曲沫想了想,“它們,可能白天出去了……”
鄭忻峰表情戲謔,“逛街麼,蟑螂買菜啊,還是上班啊?”
“……”曲沫不管了,硬拗,“反正晚上都很多,這麼大個,嚇得我根本不敢睡。”
她比劃著手掌,五指張開。
鄭忻峰眯眼看了看,“你說的怕是烏龜吧?”
說完笑起來一下,又一本正經,安慰說:“那我晚上再來一趟,順便帶點兒蟑螂藥,別怕。”
“……”曲沫:“你!”
手上拿著折了一半的衣服,曲沫一跺腳,轉身面牆,開始生氣……這故意裝傻裝的,實在太欺負人了。
“欸。”
隔一會兒,曲沫感覺鄭忻峰走到身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幹嘛?”
“還哪些要收拾啊?我記得你來時就一個包。被鋪就別帶了……”鄭忻峰在身後,用說道家常的語氣細碎地嘀咕著。
曲沫轉身,“你是說……”
“收拾一下,帶你回家,洗衣做飯生娃。”
“……”曲沫看著他,用力點一下頭:“嗯。”
兩人搬行李上車離開後。
辦公樓二樓。
小梅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扯了扯安紅的胳膊,“姐,不難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