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俞靜忍不住自己拿了一隻乾癟的蝦乾,放在嘴裡咬了一口,試探著嚼起來。嗯,雖然沒油沒鹽,但是莫名地很有嚼勁,而且越嚼越覺得香。
“挺好吃的啊。”她說著又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說:這像什麼話?你們一家子真是一點流浪貓的樣子都沒有了。”
“古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聽說過嗎?”
“這樣下去等我走了,你們是要吃苦頭的,知道吧?”
“……”
吧啦吧啦。
她就這麼蹲在路燈下,一手捧著一大袋子蝦乾,一手指著9527的鼻子,一邊數落著,一邊自個兒津津有味地嚼著……
“竟然這也可以吃得這麼香……不就是散夥飯沒帶你吃肉麼?!”褚漣漪看得哭笑不得。
又看了一會兒,隔窗說:“就不與你告別了……飯搭子。”
車子發動。
“告別一個合得來的朋友,比告別你難多了……哼。”她在發動機的聲音裡悠悠嘀咕了一句。
到家八點多。
褚漣漪開啟一個精緻筆記本,按著上面抄錄的條目做了簡單平緩的運動,吃了幾顆維生素。
洗過澡,換了睡衣,關了大燈。
褚漣漪心緒平靜地坐在臺燈下,開始寫一封信。
【致江澈: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江澈。
不要責怪孔德成和他幫你安排的眼線,畢竟他們大概都不如我聰明、狡猾。所以也不要試圖找我,我既有心,你怎都找不到。
另請千萬不要那麼自以為地,去揣測我會有多麼可憐和哀傷。
對於一個早把人生看透的人而言,冷血是一種本能,這世界曾經待我薄涼,我還以薄涼,無心可傷。
大概會有點想你,但也無妨。
因為我曾經一眼看透,俱是黑暗,如今因你的緣故,已然有過一段春光明媚,也可以帶走一身陽光。
謝謝你,1992年,你像一道破開烏雲的光,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我記得除夕夜的小火鍋滾燙,你跳舞的樣子很笨拙。
知道嗎?其實如果你那天真的妄動了一下,你就沒有後來的故事了。
我記得那次被你牽著手在盛海街頭奔跑,人販子在後面追,你還回頭罵娘……韓立大師真的威武,不能引雷,也天下無敵。
就是你怎麼臉皮那麼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