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臨州。
唐玥解了圍裙,把最後一點活留給江媽和玲春,找到江澈。
“找你幫個忙。”唐玥說。
“小玥姐你說。”江澈答。
“素雲姐給大招安排相親……”
“又安排了啊?”
“大招22了,跟你一般大,他又不讀書。而且上次怎麼能算?上次過後,他一直沒著落,都快把人家姑娘姻緣奉送的名氣給弄壞了。”唐玥說:“素雲姐說了大招不願意去,我又不好說他。”
“所以我去說麼?”江澈的意思,我去說也不好吧,而且他本身的原則,一向不干預身邊的感情問題。
“嗯,你就不講理逼他去就好了,當幫我的忙。”唐玥說:“大招不敢不聽你的。”
深城,弘法寺。
也就是鄭忻峰和江澈當初第一次遇到黃廣義的那間寺廟。
寺廟半年來又興盛了不少,年初一人流量巨大,鄭忻峰反正沒事做,很老實的跟著排隊,上香。
然後又排隊,找大師“解籤、聊天”。
禮讓了幾回後,他一直排到了午飯時間。
鄭總一向不求籤。
大師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雙手,心說麻痺你來幹嘛?
“大師,我有困惑,聊聊行麼?”鄭忻峰說。
大師勉強點了點頭,“施主請講。”
“是感情問題……可以聊麼?”
“這個當然。”大師稍微有點興趣了說。
“那就好。事情是這樣,我以前呢,談過一次戀愛……”鄭忻峰絮叨了大概半個小時,從19歲講到現在,他22歲,從小辣椒講到曲沫。
講完,沒反應。
“大師……大師?”鄭忻峰“吼”,一聲,“大師!”
大師一下蹦起來了,差點直接飛昇。
“誰?!什麼事?什麼事?!”
“哦,施主……你,還在啊?”
鄭忻峰,“嗯,大師,我剛才是說,我有感情問題,拿不定主意……算了,我重新給大師你講一遍吧?”
“施主……請簡略些,好嗎?”大師努力控制自己。
“嗯。”這一次,善解人意的鄭書記只講了十來分鐘。
大師聽完,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
“施主的困惑,貧僧瞭解了。”大師抬眼看著遠處寶殿的尖頂,若有所思說:“但這事情,施主問我,其實沒用。”
鄭忻峰想了想,指著自己說:“大師的意思,我得問自己的內心?”
大師沒接話,繼續顧自說:“其實貧僧年輕的時候身在紅塵,也曾有過幾段拿不定主意的感情,還相過幾次親……”
這是要將身解惑了?
鄭忻峰認真起來問:“後來呢?”
“後來……”大師盤坐著,緩緩把雙臂攤開,“施主你瞎啊?”
他五十來歲,左手佛珠,身上僧袍,右手邊木魚,光頭上有戒疤。
“施主覺得問我有用嗎?”
“我覺得……好像,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