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邊這些人,江澈這一路走到教室,還有很多不認識的同學也在看他。
現在的情況跟之前對比,似乎有點反過來了。
之前,大多數人都是吃瓜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且盼著江澈補考不過,才有得更大的熱鬧看。
而現在,似乎突然很多人開始有那麼點捨不得他了。
想想,這個深城大一頭號惡棍其實也沒真的傷害誰。
你說他騙室友了,看後來室友們跟他感情多好?
說他當眾毆打詩人背處分了,可是他也沒打別人啊?
說他流氓騙子,騙鄉下小姑娘了……呃,這個是比較惡劣,可是他這一年在深大,也沒再禍害別個女同學啊?
多少人且盼著他來騙呢,結果都失瞭望了。
轉頭想想,倒是江澈真被勸退了的話,深大從此沒了他的《三體》評書連載,沒了UFO社的廣告公司,沒了他時不時的一出折騰,沒了他那張臉……似乎日子裡就缺了點什麼的感覺。
“你們先別這樣啊,說不定我就過了呢?”江澈說。
大家都看他,笑著說:“是啊,是啊。”但是語氣其實都很虛。
他們這樣的原因在於江澈最後還不知道成績的這個科目,叫做《經濟學原理》,是橫跨好幾個系都在上的一門課。
其實這科目就本身特點而言,考試應該不算很難,屬於好好背一背差不多就能過的那一類,問題在於教這門課的那個快七十歲的老頭,陳教授。
人不是一般老師教授,是已經退休後,深大費了好大勁再去給聘請來的。平時除了上課也不歸深大管,沒事時不時還去深市、粵省,甚至上面部裡參加幾個經濟會議,旁聽然後提提意見,當參謀。
深大有錢但是起步晚,從建校起一直存在這種外聘情況。
這也就等於是說,陳老頭可以很任性……事實上,他也真的很任性,深大上學期期末這門課的考卷完全超綱,考得除小部分學霸外的所有人一臉懵逼。
這不重要,因為大夥都知道,大學不及格也是要控制比例和名額的,所以你不一定要考到六十分,只要考得比一小撮倒黴鬼強就好了。
這是對的……但是有時候好像也不全對。
陳老頭最後硬是掛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老頭對此的解釋是:“既然是天之驕子,就要有點精英的樣子,不然國家發展指望誰去?”
“指望清華北大去啊。”
學生們只敢在心裡說。
“就是,那麼多大學呢……我們將來又不是985、211。”
已經有了身為深大人的覺悟,江澈很想抱怨,但是他的這番話,更只敢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