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個屁啊。”鄭忻峰一下原形畢露,跳著腳說:“我特麼剛才都想衝上去找黃廣義聊幾句,你知道嗎?也就是他們人多,要不我就追了。我要去採訪下老黃,問他這種突然死亡的感覺怎麼樣,被捶爆的滋味爽不爽……”
要是今天老鄭也在的話?
黃廣義估計會吐血。
江澈無奈地看著他。
“話說你連跟我都不說,這不對啊。”鄭書記說:“你想想,我前面那種話都放了,結果卻什麼都沒做……外面的人會怎麼看我?老江,其實這事本來可以再加一個環節的。”
“什麼?”
“宜家處境最艱難的時候,我,登峰鄭忻峰,出面開一個媒體釋出會,宣佈為了支援宜家,考慮出售登峰,然後媒體震動,人民群眾熱淚盈眶……”
他吧啦吧啦沒完,直到江澈遞了一根菸過來。
“傻不傻?你以為那樣好玩嗎?”江澈鬱悶說:“這事你之前放話沒關係,但是真走到開釋出會考慮出售那一步……”
“怎麼了?”
“一個老闆,連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企業。你想想,你的客戶、經銷商、供應商,你的團隊和員工,還有你將來的投資人,他們又怎麼能做到全心信賴你,跟你,幫你?”江澈頓了頓,“所以,這種話只能說,不能做,明白嗎?一旦做實,登峰的前途就完了。”
“……”鄭忻峰整個愣了愣,明白了,抬手默默把煙擱嘴裡,兜火點上,說:“謝謝……但是真的需要,那也沒關係。”
“我知道啊。”江澈笑了一下,然後說:“人生有一個或幾個肯為你拼命的兄弟,是好事……然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讓他們有一天需要為此去拼命。”
江澈說完往前走。
鄭書記木在那裡想了想:從他到老彪,到更多人,江澈一向如此。
“那劉得華怎麼辦啊?”
“為上市站臺也挺好。”
…………
盛海。
這幾個月,一路從燕京到臨州,再到盛海,對於這次主動開戰,黃廣義大概後悔過,但是後悔的時間很短,他是那種垂死時候都會揮出拳頭的人。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了,他剩下所能針對的,只有宜家的股票。
周副總從外面跑進來,神情有些沮喪,對黃廣義搖了搖頭。
“要阻滯、拖延宜家上市已經不可能了,黃總。我們能找的關係都已經找了,首先證監會方面的態度,大概已經把這事當作一次可以標榜的改革,不可能放棄,然後往上,到燕京的一些相關部門,我們只是嘗試,就開始有人過問……”
“那就跳過他們。”黃廣義的意思,是要從更上層去嘗試。
周副總神情詭異一下,“試探過,再往上,我們的關係直接說的是……不要嘗試,免得驚動一些人。”
“……哦。”良久,黃廣義點頭。
江澈之前兩年多在白色資源上構建的純防禦的體系,讓人看不懂,但也不敢動。
正如他所希望的,別人現在要打他,就只能落地實打實跟他打。
“那,黃總?”
周副總頭往前探了探,意思:黃總,我們是不是應該放棄了。
黃廣義突然站起來。
“我剛找同鄉們籌了點錢,加上我們自己手上剩餘的資金,其實不算少。另外託朋友找了一些股市裡的大佬見面。”
周副總一時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