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鄉長和朱老闆親自動手給良種場門前的大坑架好了寬木板,火速告退組織修路去了,這事有曲瀾市市長當場見證,他們至少眼下不敢賴,也不敢拖。
關鍵從錢的角度,應該還沒傷筋動骨到不能忍,所以朱鄉長暫時還不至於狗急跳牆。
張市長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分明,不直接參與細節,熱忱地拉著老村長的手,關懷著,鼓勵者,視察災民的衣食住行情況。
餘時平在旁幫著拍攝一幅幅官民一家親的美好畫面。
莊民裕走在江澈身邊,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縣長現在也越來越瞭解江澈了,有些不滿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盤,不過就這樣把人放過了?”
“實話實說,像朱鄉長和朱二炮這種人,只要你莊縣長肯站出來給老百姓撐腰,他們的罪狀隨時都能給你堆成山。乾脆趁他修路這段時間,縣長讓人多收集點東西,等他修完,直接弄進去好了,不然我還真怕風頭過了他來報復。”
莊民裕笑一下說:“你還知道怕啊?”
江澈說:“那是,我就一普通支教老師,怎麼跟鄉霸鬥?所以這事還得縣長出頭。不過現在不能急……急了,你這個縣長有錢給我修路嗎?”
莊民裕想了想,鬱悶說:“還真沒有。就算抓了他沒收財產、罰款,這錢也得上繳國庫,不在咱們縣裡。”
他其實還想說就算最後返還縣裡,我也得全域性考慮……猶豫一下,沒說。
“對啊,所以莊縣長你最近把鄉里的賬盯一下,咱們一起,先讓朱鄉長和他堂弟把前頭十幾年吞下去的吐出來一部分,為本地人民做點貢獻吧。”
莊民裕苦笑說:“是為你的茶寮做貢獻吧?”
江澈看縣長一眼,微笑說:“是咱們的茶寮。”
莊民裕:“……”
隔一會兒他說:“其實鄉里還有好多路等著修呢,要不然……”
江澈果斷道:“沒有要不然,真到一定程度他就狗急跳牆了,所以只此一回,接著果斷打死吧,是蛇就會咬人的。”
莊民裕想了想,點頭。
…………
專門騰出來的小屋裡,點的是村裡人家裡留下來的煤油燈,這些屋子閒置多年,暫時連電都沒通上。
莊民裕坐在燈火一邊,把一疊報紙扔到江澈面前,他不可能猜到江澈能預測泥石流,但是要說一般山民敢果斷拋家舍業下山,直接住進公家屋子,再擺出一副賴定不走的架勢……莊民裕認為不可能,所以,沒別人了。
江澈裝模做樣把報紙翻了翻,起身誠摯道:“謝謝莊縣長,還有張市長。”
雖然張市長不在場,但是江澈很清楚,這件事他其實已經和莊民裕捆綁在一起了,關鍵環節最後肯定都要透過他。
“你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是吧?”莊民裕問。
江澈無奈點頭說:“泥石流,沒法回,也不敢回,這不報紙上都寫了,縣長和市長也為我們考慮了。”
“那去其他地方呢?”
“有這麼大個地方正好有房子給我們安身嗎?”
“唉……”莊民裕沉吟了一會兒,把航道拓展,外商看中這塊小平原等關鍵問題藏住了,只說:“土地的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幫助災民逃避自然災害的威脅,縣裡同意,市裡同意,應該不難。”
莊民裕鬱悶一下道:“你圖什麼?”
江澈正義凌然說:“圖這些可憐的山民和孩子有處安身,未來一天可以不這麼窮困。”
聊到這裡,莊民裕知道,江澈已經吃定他了,猶豫一會兒,主動交了底,“這件事我和張市長在路上商量了一路,實話跟你說一句,良種場和背後那片小山坡,我們會想辦法給你們批下來。”
“謝謝。”
“但是外面那片小平原,你想都別想。”莊民裕也想幫茶寮,也喜歡這撥孩子,可是他首先是政府官員,把這麼一塊外商看中的地交給一個村子,不可能。
江澈點了點頭說:“不會的,我們就是想多要塊地蓋希望小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