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澈老師,很酷是什麼啊?”
一直到省市領導和記者們乘車離開,配合表演的曲冬兒才顧得上問江澈。
“這個,它很難解釋。”
剛剛在別人傷口上耍酷。
江老師現在有點小內疚。
莊民裕和張市長已經整個人垮掉了,劉副省長的臉色也很難看。
剛剛的這一次的試驗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油燒完後,池子裡還剩了大半池的水,劉副省長帶來的隨行人員裡有人看出端倪,解釋說:
“油還是油,水還是水,只是混在一起看上去好像變多了,但是點火之後真正燃燒的,依然只有油。”
另有人質疑:“不對吧,那上次為什麼幾乎燒乾了?”
隨行人員繼續解釋:“上次是因為混合進去的油足夠多,燃燒過程中把水蒸發完了,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水都變成油燃燒掉了。而這次,油少,燃燒時間短,太多水蒸發不掉,所以就剩下了這麼多。”
省長身邊果然還是有人才的,只不過欠一個啟發,一個適合開口的環境。
最後一線希望就這麼被撲滅了。
當時當場,王宏連一句辯解都沒有,他知道自己不能亂說話,作為一個聰明人,趟過牢房的聰明人,他很清楚,江澈既然點明瞭攝像機的存在,那麼,那盤記錄他整個被揭穿過程的錄影帶,就不會被直接放出去,它會被保留,保持威脅。
當場有隨行幹部提出來報警。
劉副省長看他一眼,沒吱聲,指派兩名工作人員一左一右挾持著王宏上了車。
這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人懷疑江澈在其中的作用……也許不久後,等莊民裕回過神來,會有所猜測,但是也僅僅侷限於猜測而已。
“看劉省長的意思,好像不想報警啊。”鄭忻峰趁人少走到江澈身邊,小聲詢問。
江澈點了點頭,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作為一個能做到副省長的人物,做事不可能不考慮周全,既然要周全,他就不可能用“水變油”詐騙來處理王宏。
一來作為直接涉事的領導,在前期報道並未公開專案名稱的情況下,他完全沒必要主動往自己臉上抹黑;二,謹慎自保。
就如江澈也一樣,不能直接站出來,透過水變油被揭穿的錄影帶去動王宏。
他甚至連早先設計讓孩子們直接上臺表演水變油打臉的計劃都放棄了,原因同樣在此。
那會打了太多人的臉,而其中有些人的臉,是不能打的。
那些人未必會護著王宏,甚至他們也恨他惱他,但是目前階段,別人就是不能透過大範圍,大規模的揭穿水變油去搞他。
若不然,王宏撲了之後,那幾家大報的臉往哪放?那麼多牽涉其中的專家、教授、領導的臉往哪放?
這事一個不慎,就可能引來不知哪方拐著彎的反撲。
江澈現在的“身板”,還遠遠扛不住這種情況,所以他不敢輕易冒險去試,留著那盤錄影帶,足夠威脅王宏就夠了。
因為真到那一步,王宏肯定首當其衝,肯定是最慘的,遠比他坐幾年牢更慘。
至於王宏本身,他現在腦海裡的想法應該和之前被看穿,吃牢飯的那次一樣,想著只要不被大範圍揭穿,直接釘死,就安心進去待兩年。等到出來,換個名頭他依然可以東山再起。
江澈把這個邏輯簡單跟鄭忻峰分析了一下。
“那我現在怎麼辦?快點,我知道你肯定早有準備。”作為王宏唯一的合夥人,現在老鄭有點著急,一是怕盛世輝煌被牽連,二是怕眼前這片小平原,這塊突然掉到手裡的大肥肉沒那麼好嚥下。
“馬上去起訴王宏詐騙,記住,你是受害者。金額什麼的,差不多範圍內隨便編。”江澈說道。
“啊?”老鄭懵一下,脫口而出:“不是你說的不能直接捅嗎?”
這話聽著怪怪的,江澈鎮定一下,笑著解釋:“就是這樣,領導們才不得不想辦法好好安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