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因為時下已是十月天氣,受小冰河氣候影響,天氣嚴寒,土質堅硬,但威武軍的工兵鏟都是高碳鋼,倒也能掘出淺層地基,放置從各處撿來的石頭,同時拌勻水泥與沙土,並澆築上去,從垮塌的城牆周圍撿來斷磚斷石用水泥粘合劑黏合上,很快便修建起一道可以作為火器手掩體的矮牆。
而且因為水泥初凝只需四十五分鐘,終凝只需六點五到十個小時,一個晚上過去後的第二天,矮牆已基本堅固。
全體官兵皆發放了武器,即便是護士也被髮了一把春風機械公司鍛造的高碳鋼刀。
時下夜已漸深。
全軍除輪值守夜警戒的官兵外,盡皆入眠。
威武軍騎兵連早已撤了回來,威武軍的騎兵也不敢在這建奴哨騎越來越多的時候與建奴硬戰,畢竟威武軍的騎兵還沒練很久的騎術。
事實上。
建奴的哨騎也撤了回去,在這個嚴寒的天裡,晚上冷得能哈氣成冰,誰也不想在這種天發動突襲,何況也無法摸清敵情。
威武軍自然不擔心凍傷,畢竟陸遠現在的工業產業中,最發達的就是紡織業。
每個士兵直接準備了兩套厚棉衣和厚棉鞋,還戴上了後世“最可愛的人”常戴的那種保暖**帽。
另外,每個人都帶著一床棉被,再加上用更寬更密集的春風布做帳篷,更好擋風,全軍在這種寒冷的天裡進行野外紮營也不成問題。
次日,雄雞剛鳴叫第二聲。
嘹亮的起床號聲便響起。
陸遠穿著沉重的甲衣在小五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昨夜他並沒有睡著,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真睡不著。
費叔和申光祖比陸遠好不了多少。
但此時。
第一連的第三隊第一伍的帳篷裡卻還是鼾聲如雷。
“熊老哥,快醒醒,吹號啦,這建奴都要來了,你居然還能睡著。”
周老九推了熊知遠一下。
從新兵教官重新編回原隊伍的熊知遠忙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有啥睡不著的,我就不相信他建奴不睡覺!”
“周主任來了,大家快起來!”
這時候,伍長李有來走了進來,將熊知遠、周老九等本伍野戰兵都叫了起來。
很快。
宣傳主任周狗兒就提著一個人頭,頂著一雙熊貓眼,走了來。
李有來等皆把收納好的棉布墊在地上,並坐在了周狗兒的左右。
“周主任,你昨晚誰的好嗎,這是什麼?”
“睡的香著呢,有你們這些勇士在,區區建奴還嚇不著我,這是昨天華秀才殺的那建奴人頭,官爺讓我拿來給你們都看看,讓你們都看看建奴也不是殺不死,一個秀才都能殺死,大家都是我威武軍的猛士,難得還會怕嗎?”
周狗兒說著就開始說些鼓舞人心的話,最後還囑咐道:“待會午飯後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大家記得以伍為單位輪流來我宣傳隊,我們宣傳隊的宣傳兵將免費為大家寫信!如果你們戰死沙場!也能讓家裡人知道你們還有什麼遺憾!”
一開始大家都沒怎麼說話。
待周狗兒走後,熊知遠就問著李有來:“伍長,你打算寫什麼?”
“我想給留在清泉寨的桂香寫封信,我想她了!”
李有來說後就眼眶紅了起來。
“想她等殺完建奴回去見她唄,剛才周主任不是給我們看了嗎,這建奴也沒啥了不起,照樣也可以殺死!也不是真的刀槍不入。”
周老九說了一句。
熊知遠則道:“我倒是想給我娘寫封,娘勒,以前你罵我不著家,愛打架惹禍,如今老子就要殺建奴了,成陸官爺口中的‘民族英雄’了!等老子真成了烈士,你還不是靠你兒子得了光榮!”
熊知遠正說著的時候,集合的號聲就響起了。
威武軍剛出去哨探沒多久的哨騎盡皆策馬趕了回來:“報!大批建奴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