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坎州,萬條江水。寒冬肆虐,這裡大多依舊是暖光明媚的日子。
冷川之城,是坎巽益三角處的一座中等城市,人口近三十萬。城北百里,一條山脈橫臥,阻擋來自九州之外的寒潮,而冷川城處於冷暖鋒之下,十日有九是煙雨濛濛的天氣。
冷川城的來歷無從考證,比較可信的是當地人流傳的版本。城中祭土廟前有一方丈餘石碑,碑上記載:神魔時代,司音仙子教化人間音律,聞隱者冷川琴藝脫凡,千尋終見。二者相述本領,互有精進,然冷川一凡人耳,百年葬於黃土。司音大悲,立冷川碑銘於此,蓋此地名由來。
當然,也有另外流傳,司音仙子與冷川朝夕相處數年,日久生情,終於動了凡心,不惜放棄仙位與情郎廝守。然而還是不被神帝允許,生生拆散鴛鴦,冷川獨守人間,不久鬱鬱而終。司音再次下凡已經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留下冷川碑銘落寞而去。
黎明再次到來的時候,徹夜不眠的上官清寒當先開啟房門,結果嚇了一跳,竟然有人依在門外。
“娘子大人終於肯原諒我了?”
“砰”
上官清寒又立即關上房門,思緒紛轉,終究是心軟起來。昨晚聽司權所說,大致瞭解了對方情況,她才是後來居上的那個。尤其是對方居然在她門前凍了一晚,傻乎乎的樣子讓她如何還能硬起心腸?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時司權還敢騙她!
“要是你還生氣的話打我罵我都行,別把一個人關在房裡,對身體不好。”
“滾,別來煩我。”
司權竊喜,終於說話了,看來有效。
“好的,什麼時候想發洩就來找我。”
聽到門外腳步聲離去,上官清寒又是氣苦:都受了一晚上的罪,怎麼反而現在這麼聽話了?恨恨地開啟房門,一張討好的臉正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不是叫你滾嗎?”
“有門,滾不進去。”
上官清寒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還想進房?真會異想天開。
看到上官清寒往自己預想的方向走,司權暗樂,不知道大冬天的,對方見了滿院子的鮮花心情會不會好些呢?這才準備跟上去,突然漫天花瓣從外院撒來。
司權頓時心如冰潑,這不是自己辛苦一晚上叫人收集來的東西嗎?不等他發火,一聲憤怒的聲音已經傳來。
“如今天下紛亂,大陸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好男兒當有志於天下,你不思抱負,還如此懼內,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師傅,對得起列祖列宗?”
好一位憤世嫉俗的夫人,按住腰間佩劍氣沖沖走來。
看清來人,司權錯愕,大媽你誰呀?
“這是我們家事,旁人沒資格說三道四。”
司權還在猜想對方是不是在說自己的時候,上官清寒倒先發話了。有人敢在她面前這樣說司權,置她於何地?
“可笑,我沒資格?我倒想問問這世上除了我還有誰有資格?難道是你這樣不守夫綱的妒婦?”
司權大驚,乖乖的,敢這樣說上官清寒,不會是來找死的吧?再看,果然看到上官清寒周身寒氣流動,已經是暴怒的預兆。
“姓司的,這就是你找來說教我的人?”
司權猝不及防,怎麼矛頭反而指向自己。
“呃,你先別急,我先問問,前輩你認識我?”
“怎麼?你師傅沒告訴過你?”
“哼,原來是害死自己男人的朝三暮四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