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接住玄默,感受到他氣機紊亂,紙鳶異常慌亂,玄默喉頭一甜一口血噴湧而出,略微調整呼吸說道:“不想你才是領頭人,用掩氣息法封住氣息,想必身後有高人。”
那人說道:“自從上次失利便做了計劃,沒點手段怎敢前來。”
玄默說道:“真是煞費苦心,有實力掩人氣息,必然是實力強橫,不能現身看來他行動不便,或者暫時不能行動。”
那人聽到玄默僅從蛛絲馬跡便能猜出事情原委,心中甚為驚訝,怒喝道:“廢話少說,受死吧!”只見招式變換,劍意凌然向玄默攻來,紙鳶連忙抱著玄默躲閃,紙鳶本就功力不足,此際更是有玄默拖拽,閃避不及,二人再度飛了出去,落在韓紫靈近前,紙鳶嘴角也掛了血跡,那人更是乘勝追擊,絲毫不留後手,眼見玄默殞命在即。
韓紫靈本來被突生變故震懾心神,此刻才略微回神,不及多想便擋在玄默身前,生生接住那人一劍,一聲慘叫,緩緩回頭看了玄默一眼,眼神中帶有些許不捨、還有些許慶幸,臉龐微微帶著笑意,好似表述此刻的心情,只是此情此景難免悲愴,只聽玄默嘶吼道:“韓姑娘……”
那人也滿眼詫異的看著此情此景,緩緩抽回劍,紫靈也隨即倒下,玄默使出渾身力氣堪堪接住又一起甩到在地,玄默掙扎著將紫靈抱在懷裡,看著她慘白的面容,心中滿是疑惑,說道:“為什麼?”紫靈“咳咳”幾聲,虛弱說道:“我也不知……為……為何,只是……只是看到……到刺向你的劍……本能告訴我要護住你。”
玄默說道:“我知道了,不說話了,你好好歇著,不要說話。”玄默語無倫次的說著,安寧侯也發現這邊變故,只是紙鳶走後一人應對二人圍攻,更是無暇分心他顧。
玄默心中怒火節節攀升,時至今日他從未像此刻一般,只是表面看來他神色平靜,可是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個平靜的少年身上散發著刺骨的寒意,這種感覺很虛幻,卻又很真實,那人離玄默最近,感受更加真切,如墜寒潭,不由得一個激靈。玄默緩緩將紫靈抱起,走到受傷的紙鳶跟前,說道:“護好她。”說罷將韓紫靈放在紙鳶懷裡,轉身看著那人說道:“我本不想殺生,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你們殺我我也不願肆意殺戮,可是你們不該傷及無辜。”
那人說道:“廢話少說,現在你身受重傷,還有一戰之力嗎?”
玄默沒有說話,只是周身氣機為之一變,就在這時聽到一個聲音喝道:“停手。”此聲如奔雷似洪鐘,卻又充滿溫潤祥和之氣,玄默聽得心頭紊亂氣息瞬間消弭,各自迴歸經脈。聽到此聲,圍攻安寧侯二人也收劍向那人靠去,那人說道:“我等在此瞭解私事,不知哪位高人在此,多有打擾,還請見諒!”略做停頓又說道:“希望前輩買個面子,日後自當厚報。”
那聲音說道:“你的面子很大嗎,停下手頭之事下山去吧,我不追究,若執迷不悟乃自取滅亡。”
那人說道:“那便請前輩出來一見,晚輩領教前輩高招。”話音剛落,只聽的破空之聲傳來,三人連忙防守,只是還未成勢便見每人頭上懸著一根指頭粗細木枝,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此際你還欲於我一戰嗎?”
那人說道:“久聞西海一劍劍法超絕,獨當年劍神清風或可穩壓一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罷便自刎而死,其餘二人紛紛效法。安寧侯詫異的看著場上情形,雖說只是武將,但畢竟身居高位,許多事情自有見解。他們幾人事不可為便直接求死,到底是何種組織才有這等規矩,今日幾人功力及此絕非易事,所需不僅財力物力,更有甚者便是時間精力,而他們毫不猶豫自裁,可見對於他們而言要麼成功要麼自死,絕無其餘選項。
安寧侯思緒萬千,場中卻突然出來一個身影,一身粗麻衣服,依舊乾淨整潔,依舊極其普通,他便是西海一劍古木,他現身先封住玄默穴位,又去封住紫靈、紙鳶穴位,用了些金瘡藥幫紫靈療傷,諸事停當,才到玄默身前說道:“歸真心法雖神奇莫測,然畢竟人力有窮,以後切不可強運“歸真寂滅”之心訣,此招以自身為介,借用天地之氣,迴歸本真,終究損傷太大。”
玄默淡淡地說道:“我何嘗不知,只是此情此景如若不用只能等死。”
古木說道:“聽聞你出京訊息太晚,我一路趕來,所幸剛好趕到,不然只怕我無顏面對許將軍。”
玄默說道:“您也不必自責,這些年您所做足以報答,我還是自身太弱,總不能永遠依靠你們。”古木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心中感慨萬千“玄默總是靠自己支撐一切,身邊無數資源都只當做擺設,從不佔有,這等心性,只怕萬難之事也能成就。”嘴裡卻說道:“現在我也並非只為報恩,我追求劍道直到此刻才算真正有所領悟,其中大道又有了全新感悟,你也莫要多言,用心調息。”
玄默看著渾身血跡的紫靈問道:“她怎樣了?”古木說道:“傷的不輕,你是醫者你自然比我清楚。”玄默說道:“我自然知曉,只是手頭無藥,不知該如何是好?”古木說道:“神劍峰住著一個老朋友,或可求助於她,對於這丫頭也算是造化一場。”
玄默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您是說碧水雲姑?”古木說道:“正是,碧水雲姑她所藏名藥更是數不勝數,不僅能治傷。一身奇門遁甲之術天下無雙,這丫頭資質非凡,或許能傳承一二,也算了卻她一樁心事。”玄默說道:“只怕您自作多情了,碧水雲姑多年未收門徒,紫靈不見得能成例外。”古木說道:“試試無妨,就算不收徒弟,至少能給幾分薄面暫留療傷。”玄默撇撇嘴,說道:“只怕沒您的面子還好,您去了反而不留。”古木長舒一口氣,沒有接話。
安寧侯查驗眾軍傷勢,發現只是皮外傷,略做休息已然並無大礙,玄默紙鳶調息良久有所好轉,便帶著眾人往神劍峰走去,只是眾人並未登頂,古木帶著眾人向神劍峰山腹走去,一路蜿蜒曲折,許久之後走到一個水潭前,古木停下腳步,看著對面的一片竹林,喊道:“故人來訪,煩請一見。”良久沒有回應,只見古木身子飄起,在水上時而前進時而後退,步伐玄妙之極,盞茶之後他已然到了對面竹林,只見竹林突然向兩邊分開一條道來,只聽古木說道:“過來吧。”眾人先後過去。
走進竹林,只有一間竹舍,養著些許家禽,並無其他特別,古木率先進去,然後又回頭說道:“進去後不可亂動,此間機關重重,如若亂來,恐有性命之憂。”眾人應諾,屋內陳設極為簡單,床上白紗幔帳,竹製桌几,只見桌上茶壺下壓著一紙條“故人來訪本該一見,奈何不知如何面對,故上山小避,所託之事定當竭力,願君安心!”看到信箋,古木神思冥冥,悵然若失,玄默開口說道:“有些事您該有個交代了。”古木沒有接話,只是將字條仔細整理放進懷裡,交代紙鳶將紫靈放到床上以後便說道:“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眾人不明所以,只能默默退出門去。
眾人走後,古木走到窗前,望著後山的方向,怔怔出神,許久之後他嘆息一聲,便退了出去,就在他走後一個華服典雅的婦人站在他站過的位置,神色幽怨纏綿……
一路上氣氛沉悶,玄默率先開口說道:“您也知道她在,為何不去見見?”
古木說道:“有些人不見最好,她選了我便遵從。”玄默說道:“您是男人,她或許只想有個臺階。”古木說道:“前路艱險,我非良配。”玄默說道:“前路艱險我願一力承擔,只願你們健康長壽,看我破局。”古木沒有接話,自顧說道:“神劍峰卻有劍神所留劍道殘念,其實只在那道劍痕上,你去一看,或許有所收穫。”
玄默見他如此,也並未多言,接他話頭,說道:“本就打算一看,只是剛巧遇到刺殺,現在有您護法,可去一看。”安寧侯聽聞二人對話,心中神往。
神劍峰,猶如神劍拔地而起直入九霄,頂峰也僅有三丈有餘闊地,四面峭壁絕崖。只見主峰之上有一道劍痕,深三尺有餘,寬有寸許。
玄默靜靜地看著那道劍痕,目光迷離,神魂遊弋,看到玄默如痴如醉的神情,古木吃驚之餘更是欣喜,僅憑劍痕能夠瞬間入定,必是有所感悟,安寧侯不明所以,看的索然乏味,正要跟玄默說話,古木連忙止住。
正是:
得道還需有緣人,俗士終難入道門!
不知玄默收穫如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