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再次來到大理寺讓龍期泰感到有些意外,以為邵曦是有什麼新的訊息要告訴他,卻沒想到邵曦此次前來是向他打聽訊息的。
將邵曦請進一個相對比較僻靜的房間後,龍期泰開口向邵曦問道:“邵兄弟,你今日又特地跑過來一趟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我必定知無不言。”邵曦一直對龍期泰做事積極認真的態度十分認可,在這爭名奪利,鉤心鬥角的京都官場之中,還能像龍期泰這般耿直無私,以懲惡揚善為己任的人的確是不多了。
“龍大哥,我此次前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向你打聽打聽,你派到新景茶樓內暗訪的密探在裡面都發現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沒有?
“尤其是小六子或是那個沒長鬍子的男人,在進入茶樓之後是如何與茶樓內的人進行訊息傳遞的?他們之間可有什麼信物以證明自己的身份?”龍期泰聽邵曦問到這個,伸手便從身上的挎包中掏出了一個不大的本子,這倒是讓邵曦覺得有些意外。
原來他還有做偵案筆記的習慣,邵曦心中不免暗暗佩服龍期泰做事的確是十分靠譜。
不過想想這也不奇怪,那新景茶樓已被他派人盯了半年之久,不可能所有細節都記在心中,有些必要的東西記到隨身的本子上倒的確是個很好的習慣。
說起來這大理寺一年下來所要偵辦的案件也確實不少,作為經常直接接觸案件的司直,有這個隨時記錄案件細節的習慣倒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見龍期泰在那本子上面翻找了一番,最後似乎找到了些什麼。一邊盯著本子,一邊對邵曦說道:“據潛入茶樓暗訪的兄弟所報,尋常的客人進入茶樓後一般都只是坐在樓下的大堂中飲茶,只有少數人會到樓上的雅座,不過上樓的一般都是看上去較為尊貴之人。
“而小六子與那個人每次前去總是會在櫃前與那茶樓掌櫃的交談幾句,說什麼並未聽清楚,不過就算他們經常去與掌櫃的相熟,每次被讓入後堂之前他們也總是會掏出一塊牌子,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似乎那茶樓的掌櫃只認牌子不認人,就算與他們認識也必須要在出示了那牌子之後才可進入茶樓的後堂,看起來似乎那後堂才是他們真正進行情報交換的地方。”邵曦聽到龍期泰這麼說,便連忙問道:“可有看清他們向那茶樓掌櫃所出示的牌子都是什麼樣子?”龍期泰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本子,十分確定地對邵曦說道:“進入茶樓的兄弟也特別注意過此事,發現小六子每次前去所出示的牌子從未變過。
“而另外的那個人用過兩種牌子,一種看上去是證明自己身份的牌子,是銀色的,並未看出有何特別之處,而另外一種是黑色的牌子。
“據這兩位兄弟所講,似乎與半年前我們從白夜國使臣身上找到的那塊黑色鬼頭牌子很像,不過每次他們都是一閃而過,並未看得十分真切。”邵曦聞聽此言,心中一動。
難道那高採所用的黑色牌子也是索命牌?如果真是的話,這新景茶樓似乎又與鬼帝府有所關聯。
不過從高採和小六子都前往新景茶樓傳遞訊息來看,這茶樓並不隸屬於鬼帝府,反而更像是某個勢力與外界相互傳遞訊息的一個情報中轉之地。
也就是說,外面得到的情報會透過茶樓傳遞給這個勢力,而這個勢力內部所要向外傳遞的訊息也是透過茶樓傳遞出去。
那麼此勢力與鬼帝府之間透過茶樓相互聯絡可能正是用索命牌作為憑證,若是判斷不錯的話,這高採便是其中最重要的內外訊息傳遞者。
每一次外面的訊息透過新景茶樓傳遞到他的手裡,再由他帶給某人,而某人若是想要向外傳遞訊息,也是由他將訊息透過新景茶樓傳遞出去。
小六子對於他們而言只是安排在大理寺內的一個暗樁,是屬於外部蒐集情報的人手,任務應該也比較單一,所以每次小六子只需出示證明自己身份的憑證即可。
而高採卻不同,他還要負責向外部各處代為傳達某人指令,所以會根據每一次所傳達指令的物件和任務的不同變換自己所要出示的憑證。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何不是每次都用同一塊牌子。那麼當他向茶樓掌櫃出示索命牌的時候,必然是因為此次下達任務的物件是鬼帝府,而所要傳達的指令一定是追殺或是清除某些人。
想到這裡,邵曦急忙又向龍期泰問道:“龍大哥,你幫我看一看在六月和七月這段時間,那個人有沒有去過新景茶樓?此次前去的時候所出示的是哪種牌子?”龍期泰從邵曦的語氣中也感受到此事似乎極為重要,於是又在小本子上翻查了起來,只是翻了兩頁就停了下來,看上去是找到了答案。
“找到了,此人在六月底,準確地說是六月二十四那天前往過新景茶樓,所出示的憑證正是那塊黑色的牌子,同樣在七月二十一那日也前往過茶樓,同樣出示的是那塊黑色的牌子。
“我個人判斷,似乎此人這兩次前去茶樓為的都是同一件事。當然了,這都只是我的猜測,他這兩次前去到底所為何事我們是不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