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讓他想不到的是,邵曦已經預判了他的預判。
前一天從傅佐良手中拿到這封密信時,邵曦便已經想到將這封信放在韓增面前時,他必定會有所懷疑,也肯定會要求自己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種問題如果提前被邵曦想到了,那麼便不再是問題,因為邵曦一定會準備一個完美的答案給他。若是連這種準備都沒有的話,邵曦也不會開口向傅佐良要這封密信了。
邵曦抬手一指旁邊的老吳,對韓增問道:“相國大人可知道我這位貼身的老僕人是什麼人?”
韓增被邵曦給問愣住了,你自己都說了他是你的貼身僕人,幹嘛還要來問我?難不成他還有別的身份?
心中雖是這樣想,但韓增也明白邵曦既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正說明他的這位貼身僕人絕非等閒之輩,必定是與得到這封密信有關。
“這位是……?”
邵曦頗為自豪地說道:“相國大人對中原的江湖可能不太瞭解,我身邊的這位老僕人正是當年中原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盜,雖已隱退多年,如今卻是在為我景元朝廷效力。別看他年紀有些大了,可本事卻不減當年,像大將軍府這種地方他仍然能夠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地。這封密信便是昨日我二人前去大將軍府摸底後,昨夜由他潛入大將軍府中盜出的。”
雖然邵曦的解釋還算合理,但韓增仍是將信將疑,他不太敢相信就憑著眼前這個瘦巴巴的老頭,就能潛入大將軍府內將如此重要的密信盜出,若是他真有這個本事,在邵曦面前自己豈不是也沒有了秘密?
“如此重要的密信被盜,為何今日上朝之時未見傅佐良有異樣之色?按說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入他人之手,他豈會如此泰然自若?”
韓增的話音剛落,只見老吳將手一揚,只見一塊玉佩正掛在他的手掌之上輕輕地晃盪著。
那玉佩碧綠通透、溫潤無瑕、雕工精湛、別具匠心,堪稱玉中上品,看得出也是價值不菲。
“相國大人請恕罪,如此重要的隨身之物落入我的手中,不知相國大人可曾發覺?老頭兒我別的本事沒有,若說在他人毫無察覺之下將什麼東西弄到自己的手裡卻並非難事。”
韓增看到那玉佩之後,急忙伸手向自己的腰間摸去,卻發覺原本懸掛玉佩的地方已是空空如也,這掛在自己身上的玉佩不知何時已落入那老者手中,為何自己沒有絲毫的察覺?
此時韓增不免感到驚愕,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老吳,不敢相信此人竟有如此本事,竟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將自己的貼身之物隨意拿走。
邵曦起身,從老吳的手中將那玉佩接了過來,走到韓增身前,雙手將玉佩遞還給韓增。
“相國大人的隨身之物被人拿走這麼久都尚未發覺,更何況那傅佐良是將密信藏在書房的暗格之中,他總不至於每時每刻都守在那裡盯著。我的這位僕人身手了得,進出大將軍府都是無聲無息,無人發覺,想那傅佐良可能到此時都還沒發覺此信被盜,又怎會表現出異樣之色呢?”
看著遞迴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再聽到邵曦此言,韓增心中不免一顫。
要知道大將軍府戒備森嚴,府中護衛、家丁遠多於他的相國府,在這樣層層戒備之下竟還能潛入書房盜取密信,若是這主僕二人成心想在自己府中找到些什麼似乎也並不是難事。不知此時面前這二人的手中是否已經拿到了自己的什麼把柄?
想到這裡,韓增覺得頭上的汗都快下來了,莫名地心慌起來。
“這位老先生果然身手不凡,老夫今日也是長了見識。早該想到能夠跟在小友身邊的絕不會是等閒之輩,以這位先生的身手,能夠潛入大將軍府將此密信盜出的確不足為奇,老夫對先生深感佩服。”
“相國大人可還有疑問?”
“沒有了,沒有了!老夫相信小友手中的便是傅佐良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