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親自去?”
皇帝問道。
東方朔頓首:“臣覺得,此人關係重大,還是需要慎重一些比較好,所以臣親自去最為妥當。”
“果真如此嗎……”
皇帝忽然喃喃自語。
而東方朔一愣,立刻抬頭問道:“陛下說什麼?”
“朕的意思是,你就不怕你去了之後,就變成了羊入虎穴的局面了嗎?”皇帝問道。
東方朔嘴角一勾:“難道陛下至今還不瞭解我嗎?我去,並非是羊入虎穴,而是虎入羊圈。”
“你若能有這般的自信,朕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皇帝道。
“這麼說來,陛下是准許了?”
東方朔問道。
皇帝一笑:“實話實說,朕喜聞樂見。”
“想來也是。”
如此一來一往之後,兩人對視靜默片刻,便是同時笑了起來。
笑罷,東方朔退了兩步,拱手弓腰:“微臣告退。”
“安排相關事宜的旨意,之後我會派人送去你府上,你等這邊是了。”
皇帝道。
東方朔頓首,也沒有多說,轉身便立刻離開了。
而等他離開之後,皇帝鬆了口氣,同時許昌盛也從暗中走出。
“一切的進展,也恰如你所言。”看著許昌盛,皇帝道,“只不過讓朕沒有想到的是,親自前去追擊的提議,竟然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這一點老奴也不曾料到,如此看來,老奴對他的瞭解也是十分微薄啊。”
許昌盛不禁如此喟嘆著。
而皇帝看了看許昌盛,便又看向了東方朔離去的方向。
“東方朔這個人神秘莫測,哪怕就站在眼前,也讓人感覺深不見底。”皇帝道,“這個人,與他的交集越多,便越發讓人捉摸不透,從而對他產生越來越多的疑惑。”
“老奴也有此感。”
許昌盛頓首。
皇帝沉默片刻後,便走到了書桌旁坐下,起筆便在早已攤開於桌面的聖旨上,寫下了許多的字跡。
當手筆之後,皇帝長舒一口氣。
此刻神態,就好似是一場大事告終一般。
“這一個月以來,東方朔過激的舉措的確給朕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只不過,”皇帝略微一頓,便是抬頭看向了候在一旁的許昌盛,“同時也給朕留下了一道大難題。”
“陛下所說,是什麼難題?”
許昌盛問道。
皇帝道:“他短短一個月將皇城內的世家大族抹掉了至少八成,無異於將皇城的這攤渾水抽乾之後又匯入了清泉。雖然水清澈了,讓朕能夠看到水底有些什麼,但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無魚的水,了無生趣。”
“陛下是覺得,皇城之內如今缺少了什麼嗎?”
許昌盛問道。
被他如此一問,皇帝卻是搖了搖頭。
“什麼也不少。”此時,皇帝向後一靠,“只不過,這一個月的時間東方朔不僅僅只是粉碎了皇城原有的規則,而且也將朕的路徹底封死,讓朕只能夠走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