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押解著馮英父子二人向前走了七八里路,便遇上了一個鄉鎮巡檢衙門,類似於後世的派出所。
柳如是見了巡檢自報身份,又往姓羅的巡檢手裡塞了幾顆金豆子,央求道:“有勞羅巡檢派人去把那幾個穿著灰色的僕人埋了。”
這年頭人命賤如草芥,更何況是賣身做家奴的下等人,家屬更不會講究葉落歸根,能得到點撫卹金比什麼都重要。
柳如是能出錢找人把他們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不至於曝屍荒野,回頭再給他們家人一筆撫卹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羅巡檢只是一個區區九品官員,得知面前這漂亮的女人是南京禮部尚書錢謙益的愛妾,哪裡敢怠慢,連連作揖應諾:“夫人只管放心,下官一定將他們埋得闆闆正正,並給幾個義僕刻上石碑。”
給幾個隨從安排好了後事,柳如是心裡的歉疚稍稍輕了一點,一行三人押解著馮英父子繼續趕路,總算在天黑之時抵達了徐州城外
劉澤清的兵馬已經不知所蹤,趙雲和霍去病率領的明軍返回徐州城外安營紮寨,上午參加了徐州知府曹世清舉辦的慶功宴,下午在帥帳裡睡了一下午。
昨日鏖戰了一天一夜,上午又多喝了幾杯,趙雲一直睡到斜陽西沉這才醒來。
睜開眼睛後趙雲提筆分別給朱慈烺和朱由檢寫了一封信,把徐州會戰的結果一五一十的做了稟報,最後詢問下一步作何安排?
霍去病率領的三千騎兵肯定要返回北京,而自己去哪裡?
是跟霍去病一塊返回北京馳援,還是按照朱由檢之前的指示去襄陽左良玉軍中傳旨,督促他儘快出兵勤王?
趙雲有些迷茫,太子讓自己回北京,天子不想讓自己走,趙雲只能讓他爺倆自己商量。
書信剛剛送走,看守營門的百戶就來稟報:“啟稟趙將軍,營門外面來了一男二女,他們說是給你送大禮來了。”
“什麼大禮?”
趙雲有些納悶,自己在徐州人生地不熟的,誰給自己送禮,而且還有兩個女人,莫非想要用美色腐蝕自己,“不見。”
百戶抱拳道:“其中有一個漂亮的女人自稱影憐,她說趙將軍聽到他的名字就一定會讓她們進來。”
“影憐?她怎麼來了?”
趙雲頗感意外,“那就把她們帶到帥帳來見我。”
一炷香的工夫後,重新扮回男裝的柳如是在前卞玉京和花榮隨後,押解著馮英父子穿過鱗次櫛比的帳篷,在衛兵的引領下一直來到帥帳前。
“影憐,徐州兵荒馬亂的,你一介女流來這裡做什麼?”
聽到外面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趙雲便放下手裡的兵書走了出來,不等柳如是開口便先責怪了一句。
見到闊別多日的趙雲,柳如是的眼裡便有了光彩,而卞玉京則是一臉的驚訝,驚歎世上竟有這般英姿颯爽的美男子。
而且是兩個,因為趙雲的旁邊還站著剛剛過來看熱鬧的霍去病,如果再算上花榮,那就是三個。
一日之內,連遇三個美男子,讓卞玉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南京城裡都是些迂腐的書生,原來俊男都參軍打仗去了。
柳如是笑靨如花,肅拜施禮:“見過子龍將軍,我上次跟你說的妹妹卞賽她家就是徐州府銅山縣的……”
柳如是說著話招呼身後的卞玉京過來與趙雲相見:“玉京,快來見過趙將軍。”
卞玉京努力恢復了下急促的心跳,強作鎮定的肅拜施禮:“小女子卞賽見過趙將軍。”
趙雲急忙抱拳還禮:“卞姑娘不必多禮。”
“啊呀……怪不得子龍兄樂不思蜀,不想回北京了呢,原來給小弟納了一個天仙般的嫂子。”
霍去病雙臂抱在胸前,上前打趣,“話說這兩位美人哪個是我嫂子?子龍兄不會是一箭雙鵰,一下子納了兩個吧?若是這樣,也太不夠意思了!”
趙雲苦笑,解釋道:“休要胡說八道,陛下在烏衣巷賜了我一座宅院,影憐是宅子裡的婢子。”
“婢子?”
霍去病先是一臉驚訝,接著莞爾笑道,“子龍兄金屋藏嬌還要抵賴?這麼俊俏的女子,估計南京城裡的達官貴人要搶破頭,你告訴我她是婢子?兄長不會連頓酒席都捨不得請吧?”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霍去病一語驚醒夢中人,趙雲這才覺得事有蹊蹺:“霍兄弟說的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