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目光微動,悄悄打量這個明末清初的梟雄。
只見他身材高大,足足超過了八尺,按照穿越前的單位測量的話估計在一米八五左右,身板魁梧結實,國字臉,濃眉大眼,留著漂亮的鬍鬚,看起來頗有名將氣質。
“平西伯啊,本宮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我才八歲。”
朱慈烺緩緩起身上前,親手攙扶起了吳三桂,“那時候你還只是一個參將,這一晃過去了七年,你已經成為大明的國之棟樑了。”
吳三桂心中一暖,陪笑道:“臣也記得,當時出征遼東前夕,微臣跟著洪承疇前往慈慶宮聆聽陛下的教誨,太子爺當時正在慈慶宮玩耍,那時候你還只有八歲,一晃陛下已經執掌天下了。”
朱慈烺拍了拍吳三桂的肩膀,給予肯定:“平西伯啊,自從洪承疇被俘之後,這幾年靠著你一個人在遼東苦苦支撐,不容易啊!”
“身為大明臣子,自當庶竭駑鈍,死而後已,豈敢言苦?”
吳三桂抱拳作揖,不敢居功,
城樓裡的文武大臣分列兩側,中間留了一片空隙,朱慈烺就在這條空隙中負手踱步,大發感慨:
“洪承疇是個難得的人才,既能治國又能用兵,只可惜投降了滿清,並且死心塌地的為滿清效忠,實在是可惜了!”
論資歷,今年五十一歲的洪承疇猶在侯恂之上,他被俘虜的時候官拜薊遼總督、太子少保、加兵部尚書銜,算是大明朝頭號武官。
在松錦之戰慘敗後,洪承疇於塔山被俘,許多逃出來的明軍都向朝廷稟報,說洪承疇破口大罵,誓死不降,只求以死報效大明朝廷。
崇禎得知訊息後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哀悼慟哭,檢討自己無能救不出洪承疇,是自己這個大明皇帝害了洪承疇,並下令設定十六壇祭奠,準備親自前往弔唁。
不過祭壇剛剛設定完畢,時任兵部侍郎的王錫袞就向崇禎皇帝提出疑問,說兵部向這些報告洪承疇寧死不降的邊兵核實過,他們說的情況出入很大,洪承疇的死訊不能確定。
有人說洪承疇在塔山就被砍了,有的人說洪承疇被押解到錦州斬了,也有人說押解到盛京絞死的,好幾個人各執一詞,分明都是臆想猜測,透過這些報告並不能確定洪承疇已經被殺。
萬一洪承疇變節降清,大明朝還在京城大肆祭奠宣揚,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朱由檢聽了王錫袞的稟報,又派出錦衣衛喬裝打扮,快馬加鞭趕往遼東刺探,依舊不能確定洪承疇的死訊。為了避免鬧烏龍,朱由檢只好取消了祭奠洪承疇的活動,將設定的十六壇全部用來祈雨。
後來洪承疇拜倒在孝莊太后的石榴裙下變節降清,但皇太極並不是很信任洪承疇,除了有事的時候召他進宮諮詢,大部分時候都是被秘密監視在私宅中,不能隨意走動,所以洪承疇到底死了還是降清了,明王朝到現在一直沒有弄清楚。
此刻聽朱慈烺言之鑿鑿的確定洪承疇已經降清,在場的文武官員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太子爺,洪承疇真的投降了麼?”
“洪承疇可是三朝老臣,深受皇恩,不會這麼沒骨氣吧?”
朱慈烺點點頭,轉身到椅子上坐定,信誓旦旦的道:“本宮已經派出錦衣衛秘密調查多時,確信洪承疇不但沒死,現在已經是多爾袞的座上賓。”
一陣破口大罵,滿屋譁然。
“這混賬真是沒骨氣啊!”
“洪承疇啊洪承疇,我真是看錯了你,枉把你視作大明的忠臣!”
“老洪啊老洪,死難道就這麼可怕麼?你就不能以死全節?若是我倪元璐處在你的位置上,我寧死不降,豈能為了苟活於世而毀了一世英名,你糊塗啊!”
等在場的官員們或者感慨或者咒罵完了,朱慈烺一臉玩味的道:“螻蟻尚且貪生,洪承疇惜命降清,本宮也能理解。但諸位愛卿不知道的是,洪承疇一開始被俘其實很有氣節,打算以死報國的,但後來卻因為其他原因選擇了降清,你們可知道什麼原因?”
一直沒有存在感的署理戶部尚書周文尚開口道:“莫非是皇太極用高官厚祿引誘他?”
“不會是給洪承疇送了美人吧?我知道他好這一口。”和洪承疇比較熟的兵部尚書王家彥猜測道。
朱慈烺指了指王家彥道:“你還真猜對了,洪承疇就是因為女人才降了滿清。不過陪他春宵一度的這個女人可不是別人,而是皇太極的莊妃博爾濟吉特氏,現在的滿清聖母皇太后。”
“啊……”
“這……”
“這都啥啊……”
朱慈烺捅破窗戶紙,在場的文武百官不由得為之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