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攝政王駕到,有失遠迎,快請上座!”
雖如此說,卻沒有起身。
凌子胥看了一圈,只得撿了剛剛議事完,她的大臣坐過的交椅,大馬金刀的坐了。
何夢曦只是換了個姿勢,面向凌子胥側躺著,嘴角是意味深長卻又冰冷的笑意。
“朕忘了,這裡沒有多餘的上座,倒是委屈攝政王了!”
凌子胥淡然一笑,不以為意:“女帝在此,本王坐哪裡都是應該的,不委屈!”
“攝政王掌握整個蜀國,日理萬機,如今卻偷偷摸摸,像賊一樣潛入朕的營帳,是要來偷什麼?”何夢曦懶懶的,似乎沒有什麼熱情,聲音也是寡淡的。
“陛下深更半夜不睡覺,屏退了護衛和近臣,又是在等什麼?”
何夢曦笑道:“朕已經睡著了,卻被攝政王吵醒了,既然風城也來了,都是故人,何不進來,好像朕會招待不周似的!”
“他得在外面盯著你的那些護衛和近臣,脫不開身,要不然,你又該謀害親夫了!”
何夢曦聽了此言,收了笑臉,斜了凌子胥一眼:“攝政王此言差矣,你怎麼就認定朕會……”
“又不是沒做過!”凌子胥似乎耿耿於懷。
何夢曦坐起身來,整理了散亂的髮絲,舉手投足,依然是記憶中的嫵媚姿態,凌子胥定定的看著,眼神無法挪動分毫。
何夢曦任他看,抬眸迎著他的目光,緩緩道:“攝政王有時間在這裡打機鋒,看來是胸有成竹,你怎篤定朕一定會退讓呢?”
目光交措,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那麼熟悉,又有些陌生,分別三年有餘,很多事物已經發生了改變,不變的,還殘留多少。
兩個人都在試探,又都小心翼翼,如果沒有了純粹的東西,所有的利益糾纏便會讓一切都釀成嗜血的猛獸,一切以生命為代價的爭鬥,都將會得不償失。
“因為本王知道,陛下向來是厭棄戰爭的,不是萬不得已,絕對不希望起戰端。”凌子胥眸色明亮,眼神灼灼。
“話雖如此說,可朕也不希望有人在頭上拉屎,人誰還不在意一個名聲,正所謂,雁過留聲呢!”
“沒人要太歲頭上動土,這兩座城池的前情往事陛下心裡應該最清楚,答應過的事情怎麼能不作數呢,作為蜀國的攝政王,那麼多的大臣看著,百姓的期望,我必須有個交代……”
“你想有個交代,可是朕又如何對陳國子民交代,陳國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再說了,當時沒有解決的事情,時間長了便墨守成規,陳國的土地和百姓,憑什麼要給了你蜀國。”
兩人一個坐在上面的羅漢榻上,一個坐在下首的交椅上,夜已經深了,兩人撐著精神在討價還價,各說各理,眼看是沒有迴旋的餘地。
凌子胥嘆了一口氣,明知是這樣的結局,矛盾無法調和,如果是別的,他可以不要,可是這是先帝心心念唸的土地,他必須要,不給的話只能奪。
難道這一次真的是白來了?難道真的要刀兵相見麼?
何夢曦心中亦是如潮湧一般,她是一國之君,個人的感情無法凌駕於國家利益之上,她不能隨心所欲,雖然她想講和,但是條件似乎是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