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聽著笑了笑。
說道,“從前你可最煩這些詩文雅頌了,如今倒是張口就來。”
蘇枝曦道,“從前少不經事,總活在自己的夢幻裡,未曾想過為日後打算,為人處世也是任性妄為,在外還常被人笑話還不自知。”
說著她看了看周氏,靦腆笑道,“後經人點醒,才知自己行為之荒謬,到了要婚假的年紀,後知後覺的才明白人言可畏。”
周氏大概知道蘇枝曦話中意思,就沒認真聽。
神情看似倦怠,眼眸卻發著光。
腦中盤算的是這個二房的丫頭值不值得她費些心思去栽培。
她以一個女人的眼光來看蘇枝曦都是美的。
蘇枝曦的美並不含蓄,是那種讓人看了便移不開眼的美。
就像此時,她靜靜的坐著,揹著光,脖頸修長白皙,小巧粉嫩的耳垂都能勾著人的魂。
雲棋見周氏沒有接話,便撿著好聽的話應著蘇枝曦。
蘇枝曦也不沮喪,平心靜氣的跟雲棋閒談起來。
等兩人話說的差不多時,周氏才不緊不慢道,“有道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你生的好,只要性子不似從前那般輕浮,日後是有福氣的。”
蘇枝曦不敢怠慢回道,“喏,祖母教誨,曦兒謹記。”
又說了一會兒話,周氏身體見乏,蘇枝曦便起身告辭。
回去後命固諾好生放著周氏賞的玉簪。
話分兩頭。
程恩因偷了蘇枝曦首飾的事,一直不敢在她眼前露面。
加上藥鋪事物瑣碎,近些日子也是早出晚歸。
今日盤點了藥鋪的庫存後,在藥農那打聽到有處地方在賤賣夏枯草,便忙叫夥計去賬房處支了錢,大量買進夏枯草。
夥計抱怨,“固諾姑娘,都是第三次購那藥了,前幾次買的還擱在庫房裡頭蒙灰呢。主家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啊?”
固諾也是聽差辦事,正對蘇枝曦那首飾的贖金急的焦頭爛額。
聽到夥計的埋怨,沒好氣回道,“叫你去做便去做,你拿你的工錢做事,管主家的心思做什麼。”
說完,甩著臉色走了出去。
巧在今日是陳記醫館的醫師循例過來取佣金的日子,固諾前腳剛走出門,便和過來領錢的醫師打了個照面。
柳之元見固諾臉色不佳,開口問道,“姑娘這是與誰置氣呢?”
固諾心裡憋著事,出門的時候低著頭沒看來人,聽見柳之元的聲音才停住腳。
抬頭一看來人竟陳記醫館的醫師柳之元,忙堆起笑臉熱情問道,“柳大夫怎麼來了?”
柳之元抬手晃了晃手上的藥單,道,“替主家過來跑跑腿。”
固諾忙道,“這小事你讓下面的夥計或者醫生來就行了,再不濟給我們傳個話,我這邊把賬目給你們送過去。怎敢勞你跑這一趟。”
柳之元擺擺手,嘆氣道,“如今醫館生意冷清,連個出門的活兒都沒有,不礙事的。”
固諾本就是嘴上客氣,見柳之元把話說到了這,也就沒有再往下說。
抬手做個虛請的姿勢,道,“嘉會坊離你那遠,回程少算也要半個時辰。我這就帶你去賬房那,算好了賬吃杯酒再走。免得被主家知道了怪我沒有禮數。”
柳之元雙手交合,會心回道,“有勞姑娘了。”
固諾帶著柳之元在賬房處領了三百個錢。
而後又尋了一處物美價廉的酒館,要了一壺綠酒,點了兩個小菜,陪著柳之元小酌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