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聞雞鳴聲,恍然大夢醒!
又是一個銀裝素裹、飛雪漫天的週六。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難得不用早起的柯笑,竟然有些莫名的不適應感,躺在暖烘烘的被窩裡,感覺心裡空嘮嘮的。
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起身拉開窗簾,冰冷的玻璃窗上水霧散開,一抹兒晦暗的光亮驅散了些暗淡。
光亮總是能夠帶給人爽朗的心情,明顯不那麼壓抑的環境中,柯笑望著窗外那幾乎不見人影的城市,風添雪冷,雪趁風威。紛紛柳絮狂飄,片片鵝毛飛舞。遮天漫地,一片蒼茫,讓他不禁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夜雪》。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
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如學童般搖頭晃腦,附庸風雅,骨子裡的文藝青年範兒,由內而外迸發而出,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若不是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他還真能自娛自樂耍個痛快。
“誰呀?大清早的趕魂吶!”
好不容易詩興大發,準備提筆揮墨一番,誰知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活生生擾人興致,經此一劫哪裡還有靈感可言。
柯笑抓狂的揪著頭髮,憤憤難平,強忍著怒氣質問一聲,暴躁的抓起棉大衣起身朝門口走去。
所謂一山更比一山高,他暴躁,有人比他更暴躁。
門外,惠敏提著大堆的美味兒等候著他夾道相迎,誰成想她就敲了兩下門,他竟然敢吼她,簡直是要翻了天了。
野蠻女友模式開啟,手裡提的東西臺階上放好,他不是不耐煩聽敲門聲嘛,那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砰,砰,砰”
女孩子耍起脾氣來,那可真是不管不顧。
原先兩根手指與門的接觸,此時完全成了要攻破城門的節奏,急促的拍門聲震驚四野,嚇得對門兒住的老大爺,趕緊把自家門給關嚴實了,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誰呀,趕著投胎是吧!信不信我弄......”
這種天氣開著空調也不暖和,到了寒冬臘月的幹什麼都不利索。柯笑披著個棉衣,腳上棉拖兒跟擦地板似的磨蹭著,剛到門口就被劇烈震動的門框嚇了一跳。滿臉慍怒的拉開門,罵罵咧咧的就要給門外的人好看。
話音未落,他便如同被人掐著脖子似的戛然而止。
“怎麼不說了,信不信你怎麼樣呢?”
惠敏似笑非笑的靠在門框上,冷冽的目光讓他不寒而慄,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容裡,煞氣滿盈。
柯笑霎時間如芒刺背,暗道一聲藥丸,大腦超負荷的飛速運轉,耗費無數腦細胞列出無數可能,結果發現條條大路見上帝,額頭生汗之下,只能使出渾身解數以求小命仍存。
“信不信我早就猜到是你了!哎呀,親愛的,外面冷,趕緊進屋,萬一凍壞了,那還不得心疼死我呀!”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其實危急時刻,男人也不遑多讓,尤其是在惹女人生氣的時候。
滿臉討好的柯笑哪裡還有剛才的氣勢,一看氣氛不對,點頭哈腰的趕緊上前去獻殷勤,跟伺候老佛爺似的噓寒問暖,迎接她的到來。
“這可是你說讓我進去的,我可沒逼你啊!”惠敏笑容回收神色高冷,雙手揣在兜裡,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暖意。
“沒有,沒有,趕緊進去吧,外邊冷!”柯笑上前忐忑摟著她的肩膀,趕緊將她迎了進來,休息一夜不那麼紅腫的臉傷痕依舊。
“去把外面臺階上我帶的東西拿過來!”
她今天怎麼轉性了,平常可沒有這麼容易打發啊!
柯笑也真的是賤骨頭一個,以前總是被她整的嗷嗷亂叫,老說欺負他;現在不收拾他了,他又開始皮癢癢了。有時候真想挖開他的腦殼兒,看看裡面究竟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心理活動暫且不提,女友抱著膀子冷淡的吩咐,必須完美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