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民的身體隨著他的奔跑律動,坐在王子安身邊扭來扭去,彷彿一下子回到十八歲,又活潑又討人厭。
“謝安民,我們出去談談。”
耳邊突然響起王子安的聲音,謝安民的兩隻手僵在了空中,她扭頭看王子安,王子安一臉嚴肅。謝安民印象裡,王子安一直是個如春日般和煦、春風般柔和的男人,從來沒這樣嚴肅過,也從來沒有連名帶姓地喊過她。
當鍾子期再次從場上投下目光尋找謝安民的身影時,謝安民和王子安都已經離開了觀眾席。
在一家咖啡館裡,王子安已經換下球衣,換回自己的便服,恢復了他溫文爾雅的模樣。
兩杯咖啡已上桌,謝安民喝了一口自己的拿鐵,抬頭衝王子安露出甜膩膩的笑容,絕不是因為拿鐵里加了糖,而是因為戀愛的緣故。
謝安民的笑容有多甜,品味在王子安心裡就有多苦。
“我們也是剛剛確立關係不久,子期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別怪他。”謝安民第一句話就開始維護鍾子期,王子安聽了很不是滋味,他的好兄弟不僅僅是他的好兄弟了,還是別的女人的男人了。
“我沒有生氣,我怎麼會為這個生氣?”王子安的笑容很難看,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很好聽的,“只是子期和紅豆分手沒多久,我不想他再次受到傷害。”
“怎麼會?我不會讓子期受到傷害的,我又不是安紅豆,再說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啟一段新的感情,所以你不用替子期擔心,我在和子期談戀愛,我也在幫子期治情傷啊。”
謝安民是作家,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寫出幾萬字幾十萬幾百萬字的人,王子安知道自己是斷然說不過謝安民的,他也不想在言語上與謝安民多做周旋,因為就是一場必輸無疑的戰,不打也罷。
王子安直接說道:“也許可以傷到子期的,並不是安紅豆,而是你呢?”
王子安的話讓謝安民不高興,她已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說道:“王子安,你不能因為你追不到我,就故意貶低我、醜化我啊。”
謝安民的話讓王子安也下不來臺,但為了鍾子期,他還是必須和謝安民攤牌。
“這是兩碼事,我是我,子期是子期,今天我們就談子期,”王子安認真說道,“謝大作家,你是因為創作才來我們柏樂村定點生活、深入採風的,時間到了,你很快就會離開柏樂村,到時子期怎麼辦?”
謝安民愣住了。
王子安又說道:“與其讓子期到時候痛苦,還不如現在他還未深陷其中的時候,你就放他一馬,他雖然和安紅豆分手了,但並沒有受多大傷,因為他還沒有深陷其中。”
王子安的話句句在理,讓謝安民臉上很是掛不住。但她很快就調整了狀態,笑著問王子安:“那如果當初,我答應了你的表白,我們兩個戀愛了,你也會考慮這些問題嗎?”
這回輪到王子安愣住了。
謝安民笑笑說道:“所以哪有什麼問題,不過是你在妒忌而已。”
謝安民的手機響起。她衝王子安搖了搖自己的手機,說道:“子期打來的,我先走一步。”
一走出咖啡館,謝安民就笑不出來了,其實王子安說的問題的確算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