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君少不得笑罵,“除夕夜,誰許你們講這些個!快給我換了換了!起兒,說點好聽的給你妹妹聽。”
時雲起笑著回應,“是,母親。”
時安夏揚著聲兒,“母親,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裡有鬼!”她招了招手,“心兒姐姐,你來!你來!不聽鬼故事,來揪揪夜寶寶的小耳朵也挺有意思。”
夜寶兒的耳朵便一豎一趴動起來,可愛極了。
時安心的性子靜,平時進出都只和於素君一起,難得有個人願意和她玩。
尤其看到那隻大黑狗,像個小娃娃一樣乖乖趴在時安夏腳邊,早就想過去摸摸。
這才剛一起身,黃嬤嬤就咳了一聲。她便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時安夏歪著腦袋,臉色微沉,“這位老嬤嬤是誰呀?咳嗽也不揹著點主子,心裡是一點侯府的規矩都沒有麼?”
黃嬤嬤面色難看,“老奴……老奴感染了風寒。”
東蘺斥道,“感染了風寒還敢在廳裡待著,是想把病氣全過給主子,留你一人獨好嗎?”
黃嬤嬤老臉一白,不說話,只把目光望向於素君。
她自恃身份,又年紀大,早把自己當半個主子,被二房主僕當眾指責,這口氣咽不下。
她指望於素君為她開口說話,才好順坡下驢,把這份尊榮撿回來。
誰料於素君像是沒看見她一樣,一邊剝著瓜子兒,吃著果子,正和唐楚君低低咬耳朵。說到高興處,還拍了一下對方。
黃嬤嬤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時安心沒辦法,只得站出來打圓場。
她這剛開口說情,“夏兒……”
就被時安夏打斷了,“心兒姐姐,你過來。別和這老嬤嬤站一處,小心她把病氣過給你。”
時安夏已經站起身,將時安心拉到了自己的座位旁邊。
紅鵲搬了個繡墩過來,請時安心坐下。
時安夏又對紅鵲耳語了幾句。
紅鵲點點頭,去把角落裡的一個姑娘請過來。
“知雨見過安夏小姐。”這便是大房庶出的姑娘時知雨,比時安夏還整整大一歲,今年剛及笄。
這姑娘圓圓臉兒,頰上一對甜酒窩,笑起來眼睛彎成一條線,一看就是個有福的。
時知雨上輩子嫁了個家境殷實的落榜秀才,也是於素君親自挑的人。
這落榜秀才沒大抱負,但也沒有明顯惡習,喜歡弄點花花草草,養養小貓小狗小魚兒什麼的。
時知雨雖是庶出,但到底出自建安侯府,當得起那家的當家主母,算是過得平順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