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三沒好氣,“少主夫人原本是平易近人啊,可十二殺失職,差點讓她喪命。就算她現在沒事,可少主有事,你還指望人家有什麼好臉色?”
凡九作證,“我暗處保護過夫人,她確實是平易近人。卻也……狠戾無情,行事不輸少主。”
有時,他甚至覺得夫人比少主的心都狠一些。
晉七說話嗡嗡的,“她在怪我們,想必以後不樂意讓我們保護了。”
鳴一沉吟道,“如果是這個原因,那確實是我們的責任。”
十二殺所有人都不再說話,而是靜坐著,垂著頭。
每個人都在心裡梳理那晚失職的前因後果。
“傾天鼎”的覆滅,也洗刷不了十二殺的恥辱。
晉七忍不住“呸”了一口,“這狗日的洛英,把我們十二殺害慘了。”
他話音剛落,岑鳶便大步從外進來,“不,這是你們自己的責任。昨日有洛英,今日明日還會有誰能干擾到你們?”
十二殺齊齊起身恭迎主君。
岑鳶負手而立,視線掃過眾人的臉,“從今日起,爾等撤出京城。”
十二殺大驚。
這頭時安夏看了半天賬冊,翻了好幾頁,一個字沒看進去,索性合上冊子,合衣躺在軟榻上梳理前世今生的事。
從岑鳶早前一再提起的“委屈”,以及今日所見的晉七,再結合上一世她和岑鳶的結局,可以推斷出她背叛了梁國這位帝王。
她忽然明白了晉七為何罵她“忘恩負義”,罵她“背信棄義”。
難道她真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她為了北翼的江山,為了手中的權利,放棄了曾許諾過的愛人?
時安夏搖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這人熱愛權勢不假。尤其幼年時遭遇過葉家的對待,後來四處流浪,嚐盡世間冷暖,最是知道金錢權勢的重要。
這也是她對晉王一見鍾情裡所包含的東西。
時安夏太渴望權勢來改變自己一塌糊塗的命運!
可等到她成為惠正皇太后時,分明已看淡了所有。
經歷過山河破碎,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她已經不貪戀權勢了,她只想北翼強大起來。
她又怎可能背信棄義?
頭痛欲裂。
如針扎般。
是北茴在疾呼,“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是紅鵲的哭泣聲,“夫人!您醒醒,您別嚇奴婢!”
是岑鳶倉皇抱起了她,雙臂緊緊裹起她又小又輕盈的身子,“夏夏……”
是申大夫來為她扎針了。